但这次我没有,我推开他,说你爱我。我几乎是咆哮着。
他甩开手,穿上西服,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门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我冲出去,汽车已绝尘而去。
我站在装修华丽的房子前无声地哭着。保安过来,小姐,你没事吧,我无语,转身进门,然后颓然倒在地上,想自己不过是一只寄生的虫子,没有思想没有未来,只有一厢情愿的爱情,有一天,当爱情没有了,我只是一具空壳而已。
第一次,我想离开林。就像笼中的鸟,对于窗外的天空产生了向往。
林再来的时候,我没有小鸟一样飞着扑向他的怀抱,而是在沙发里深深地陷着,吸着七星牌子的香烟,这是我前几天从超市买来的。
他说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吸起烟来了?你又不是那些卖笑的女人。
我苦笑了,说,我比她们还悲哀,最起码你和她们逢场作戏时可能说爱,但你不会给我。他扔掉我的烟,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然后抱起我向楼上走去,而我没有搂住他的颈,只是低垂着手,像一个溺水的婴儿。
别闹了好吗?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我不是你,我已经三十八岁了,你说,三十八岁的人还能有什么样的心情,他能把爱每天挂在嘴头上吗?说完,他轻轻地吻我。
心像凝固了多日的冰,一点点融化了,我怎么会爱上这样了一个男人,即使他不说爱我,我还是爱他。
但米耳说我这种爱情是畸形的是变态的,他说你一定不是在爱林,你爱的是你年少时的一个梦,一个单恋的梦。
暗恋是一种情结,所以,你要自己解开这个情结。米耳总是这样明了地告诉我。
我弹掉手上的烟灰说,小屁孩,你懂什么叫爱情?
因为米耳实在是小,一个比我小四岁的男生,能不算小?
我们在一次笔会上认识,他干净清爽得像早晨的清草,带着少年的清香,白衬衣牛仔裤,一双黑色的耐克鞋,是林永远不会选择穿的衣服。那次会后我们去黄山,一直是他照顾我,给我背着包,因为实在是不方便,我的老朋友来了,而且只带了裙子,更可怕的是,有一次居然不小心弄到了裙子上,米耳叫过我说,嗨,你的裙子上。
我一下羞红了脸。像在一个男人面前忽然脱光了衣服一样,回到宾馆,我打算出去买裤子,特殊的日子是怕着凉的。
米耳来敲门。他手里拿着一条米色的休闲裤,呶,刚才去市里给你买来的,不知道合不合适,三尺二的裤长,二尺的腰围,不合适我再去换?
我感激地看着他,然后去卫生间换上了,天啊,简直是给我订做的一样。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尺寸,我疑惑地问。
他笑了,对于我喜欢的女人,我的眼睛就是一把尺子,你瘦瘦高高的,当然会是这个尺寸,还用尺吗?我的眼睛毒着呢,还用我测你的胸围和臀围吗?
我把手里的钥匙打过去,流氓。然后大笑着。
笑过后我愣了,我发现至少有五年没有这样大声地笑过了。
米耳说,爱情是透明的,小妖,你需要过一种透明的爱情生活,不要每天活在阴暗中了,那样的爱情只会让你更加窒息,让你变得越来越像一株不需要阳光的植物。
我说我习惯了,离开了林我会像没有氧气一样,他是我的氧气。也许这点氧气只能喂养我的爱情,但是,没有了爱情,一个女人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米耳说你的爱情像一朵腐败的花朵,开在暗夜里,你敢说你要生个孩子吗?你敢说你会永远把你爱的人留在身边吗?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那天晚上我问了林。
我说林我以后不要避孕了,我要为你生个孩子。
林吃了一惊,然后说,为什么,你不是说一生不要孩子吗?你不是说不要任何名分吗?
我爱你。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要一个孩子,证明我爱过你,这有什么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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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爱情是只透明的蝉(3)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海边的风把窗帘吹起来飘在他的身上。他语气冷冷地说,你是不是以为有了我的孩子就有了一切,然后会进一步让我娶了你?告诉你,我不会。
我不相信地看着他,这是我爱过的男人说过的话吗?他以为我会以孩子要挟他?哈哈哈,太可笑了,我狂笑着,然后说,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就是想和你结婚,如果你不娶我,我就让你臭掉,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他冲过来,扭住我的胳膊,你这个恶毒的小女人,告诉你,我不会娶你,永远不会。你开个价钱吧,要多少钱,然后你才能放过我?
我悲哀地笑着,爱情到了这个地步,真是一场闹剧了,只是我自己从来不知道,这场演出,会把我所有关于爱的梦想全部击碎。
那天晚上,我搬了出去,把那个十七岁就爱上的男人留在那栋房子里发呆。他没想到,我会连他给我买的一个小发卡也没有带走。
我在街上实在无处可去,身上的钱少得可怜,衣服也极单薄,秋风来了,枯黄的叶子落在我发间,我没想到,秋天这么快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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