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急诊室。
&esp;&esp;医护人员忙进忙出,塑胶鞋底在地板长廊吱吱作响,聒噪刺耳。
&esp;&esp;到院后,白宸立刻被推入了急诊室,数十名医护人员轮流为他进行心肺復甦术及电击。不久,主治医师也赶到了现场,急诊室的红灯持续亮着,场面一片混乱。
&esp;&esp;得知白宸送医,洛芙立刻用瞬间移动来到了医院。然而,不知是不是刚刚在酒馆喝多了,看着任之凡顶着白宸的模样说明事发经过,她感到一阵晕眩,脚步险些站不稳。
&esp;&esp;「小心!」任之凡见时伸手扶助她。
&esp;&esp;「别碰我。」洛芙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对他的关心毫不领情。
&esp;&esp;感受到洛芙疏离的态度,愧疚感再度淹没了他,他不发一语垂下脸,最后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esp;&esp;两小时后,急诊室门口的红灯转暗,老医师走了出来。
&esp;&esp;任之凡立刻上前问:「请问他情况如何?」
&esp;&esp;老医生打量了他一眼,不答反问:「听说是你帮他做的急救吗?」
&esp;&esp;任之凡愣愣点头,「是我……请问怎么了吗?」
&esp;&esp;老医师露出笑容,「放心吧,目前他的血压和心跳都已经恢復了,只是意识还未恢復,接下来会转去加护病房持续观察,如果他之后能醒来就没事了。」
&esp;&esp;听完,洛芙和任之凡同时松了一口气。
&esp;&esp;老医生继续道:「突发性的心因性休克的猝死机率非常高,抢救的黄金时间往往只有几分鐘,幸好你在他心脏停止的当下就做了正确的急救,不然就算就救活了,可能也是脑死了。你做得很好。」
&esp;&esp;语毕,他看了一眼男生的双臂。他的双手隐隐颤抖着,几乎无法握拳。一般而言,正常人的心脏每分鐘平均会跳动六十至一百下,因此实施心肺復甦术必须每分鐘至少按压一百下,那是非常累人的事,更别说要维持品质,刚刚的急救也都是十几名医护人员轮流施行。
&esp;&esp;然而,面对这声肯定,任之凡只是苦笑,内心五味杂陈,觉得两条手臂的痠疼又鲜明了起来。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遇到这种事的急救方式,他不过是在救自己。
&esp;&esp;他甚至想过,假如白宸没有跟他交换身体,他会不会就这么死去了?毕竟白宸这个宅男,不懂得急救方式。
&esp;&esp;如今,两人的立场却颠倒了过来。
&esp;&esp;「不过装上叶克膜也只是缓兵之计,主要还是要看他的求生意志,若过一段时间还是意识还是没有恢復,就必须立刻安排手术。」
&esp;&esp;「什么样的手术?」洛芙问。
&esp;&esp;犹豫几秒,老医生有些难耐道:「老实说,他的病情本来就不乐观,这两个月又急速恶化,早该安排进行心脏移植手术了,只是他本人并没有意愿。」
&esp;&esp;「可是就算动了手术,也不保证一定能成功吧?」洛芙瞥了一眼任之凡。他心虚地别开脸。
&esp;&esp;「其实以现在的医疗技术,要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并不难,国内已经有许多成功案例,难的是很多人还没等到心脏就先走了,不到一半的病人能成功等到心脏移植,目前还没有合适他的心脏出现。」
&esp;&esp;洛芙感到胸口凉了一片,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提高音量问:「那人工心脏呢?现在不是很多器官都可以用人造的吗?」
&esp;&esp;「是,那确实是个方法。」老医生点头,「但人工心脏毕竟还是冰冷的机械,比不上真正的心脏,可能会有许多后遗症,再加上他还这么年轻,我会建议先装长效型的心室辅助器,那样就可以撑上八到十年了,作为等待心脏移植的过渡期,只是费用还是需要好几百万,他当初听到价格就拒绝了。」
&esp;&esp;「所以说,只要能装上心室辅助器就好了?」
&esp;&esp;「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esp;&esp;「那我出。」她断然道,「只要能救活他,无论要花百万、千万,再多钱我都出。」
&esp;&esp;老医生瞇起眼打量她,「请问你是他的……」
&esp;&esp;「未婚妻。」
&esp;&esp;这个回答太突然,任之凡诧异看着洛芙,只见她面不改色说道:「手术同意书需要亲属或关係人签名吧?他的家人都不在了,而我是他的未婚妻,我可以替他签署手术同意书。」
&esp;&esp;「他是有跟我提过他有个女朋友……没想到你们已经是论及婚嫁了啊。」老医生的语气难掩欣慰。
&esp;&esp;「不、不是的……」任之凡急欲解释,但感受到洛芙那道充满压迫的视线,立刻住嘴了。他明白洛芙这么做的用意,于是就这么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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