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婵儿本蹲在地上整理药箱,听到萧晗有动静,便扭头朝他看去。
夜色下,萧晗侧卧在草丛中,如绸的墨发流泻在肩头,晶莹如玉的皮肤泛着羊脂般的光辉,他口中不知什么时候,叼着一根杂草,眉眼风流俊秀,颇有些陌上人如玉的邻家少年郎的样子。
直看得姜婵儿愣了愣。
“就是……就是将先前的事情想起了不少来。”
姜婵儿断断续续地解释着,又自觉说得不对,好似有纰漏似的,补充道:“不过也没全部想起来,就是有些,特别是小时候的事情,清楚了很多。”
侧卧的人好像突然来了兴致,将身子直直坐起来,同她凑近了不少。
“可又想起你是如何入宫的?”
他的眼神牢牢盯着她,无端有种审视的意味。
姜婵儿想了想,脑袋里空空一片。
小时候的很多事情想起来了,可进宫之前的事情,明明是最近的,反而却是一点都记不起来的。
她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不曾。”
没料到,身前之人却从喉咙里轻轻发出一声笑,带着细碎地气息。
“嗬。那便是最好的。”
姜婵儿一头雾水。
这是为何?
为何她不记得从前入宫的事情,便是最好的?
“陛下……”
姜婵儿有些不解,轻轻呢喃着想发问。
萧晗打断了她的话,捷足先登地问她:“你说你小时候在西域待过,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口中的先父又是何人?”
说话间,他凑得更近了,像是要探究清楚她眼中的东西似的,两人四目相对着,近的呼吸可闻。
姜婵儿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稍稍往后缩了缩身子,理了理思绪道:“我并非是青州刺史的养女,并非姜家亲生血脉,这点我想陛下应该是知晓的,至于我已故的生父,在我的映像中他好像做过西域安抚使,出使过外夷。”
姜婵儿努力回忆着童年往事,“那时候我年纪尚小,大约六七岁的光景,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得了,可我记得,我的父亲每次外出都会带着我和母亲的。”
姜婵儿说话的当口,萧晗一直都直勾勾地瞧着她那双水灵灵的杏眸。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心中愈发浓重。
听到她说到六七岁光景的时候。
更是心中一动。
一切好似都对得上了。
萧晗的神情有些殷切:“可还记得那时候跟着你父亲出使的是哪个外邦?”
姜婵儿想了想道:“去过西域的好些地方,漠河、龟兹……印象最深的便是西黎。”
西黎——
萧晗的瞳孔猛然一张。
“为何对那里印象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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