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易道长来吧,他懂。”我爹红着眼睛对易扬鞠躬,“易道长,麻烦你了!”
易扬微微一点头,站在出殡队伍的前面,我爹捧着奶奶的遗像站在他后面,我在我爹后头。
“起轿!”易扬拖长声音,这一声嘹亮的嗓音,将林家村平静的早晨撕破了。
四个抬棺匠将奶奶的棺材抬离地面。
与此同时,大家惊觉易扬这个司仪的说法不对头。
他应该说“起丧”,而不是“起轿”。
“喂!你这个半罐水,是不是还没有出师?”财爷爷在后面追上来,拦着易扬,他本来就不同意奶奶今天下葬,更不同意所葬的地方,这会儿揪着小辫子就不放了。
“老太太是善终,喜丧。而且,还真的有人在那边等着她过去团聚。”易扬说,“老人家,我的说法不为过。”
“小叔,请您让一让。”
我爹走过去,站在易扬侧边,给财爷爷跪了下去。
“作孽啊!这是在作孽!”财爷爷大嚷着,被他儿子拉过去了。
一路往后山,中途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易扬手里挑着桃木剑走在前面,目光炯炯,步伐稳健。
出殡队伍经过的人家,不约而同地为奶奶点燃纸钱送行。
纸钱不是普通的草纸,而是黄色红纸的金边纸,专门烧给菩萨的。
从头到尾,奶奶的葬礼上没有燃放一粒鞭炮,没有播放哀乐,没有痛哭声……
但是,凝重的气氛让这个村子的早晨,连太阳光都照不进来。
“老太太是有福之人,这棺材很轻。”
“是啊。跟里面没装啥一样……”
我在后面听见四个抬棺人的议论,农村的规矩,棺材越重表示死者的怨气越重,棺材越轻,表示死者已经一身轻,丢下尘世的欲念飞升了。
我爹早就安排了人在那里挖墓坑,四个抬棺人看见我们果然是把奶奶葬在黄黎几天前落葬的地方,又看了看下面黄黎的新坟,四个人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落轿!”
随着易扬的喊声,棺材稳稳落在地上。
“大鹏,你们终于来了。”挖墓坑的林大友说,“本来墓坑已经挖好了,可是你看,挖着挖着我发现有问题……”
“是啥问题?”易扬赶紧走过去,他比我爹还紧张。
林大友指着墓坑下面说:“我们想着,老太太的棺材很特别,所以就把墓坑挖深一点。挖下去半米深,就发现了这个东西……”
林大友刨开一铲子土,那下面赫然露出一块暗红色的木头来!
“那是什么?”我爹赶紧问。
林大友说:“很长,还没挖出一半来,我估摸着,这是一口棺材……”
“挖!把它挖出来!”易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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