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春夏不一样,英国的冬天,哪怕拨了冬令时,还是天黑的早。
再往上些的北欧国家,几乎可以感受极夜。
冬至是一年中天光最少的一天。
他走到废弃的圣詹姆士公园门前,这里原先是一支球队的俱乐部,后来就荒芜了。
旁边的几家pizza店,门牌还在,早已经被锈迹斑斑的铁门拉住。
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显得更加发沉。
陆诨走上去拽了拽锁头,摸了一手的铁锈。
他烦躁地随意在裤子上拍了拍。
倒数第二趟。
陆诨沿着出来的路慢慢走回去。
站台上已经有零散的人们,站着等待火车的到来。
来了,又走了。
火车再一次发出汽笛声,呜呜地鸣着,听着又绝望又哀伤。
最后一趟。
陆诨不知不觉,已经把手掌心都抠破了。
他身高占优势,在陆陆续续下来的人们中瞧着,又从火车头走到尾,从尾走到头。
直到站台上的人都散尽。
陆诨慢慢地蹲了下去。
铁轨与火车之间的缝隙里,生着杂草,在风中摇曳。
他伸手拔了下来。
这是今天最后一趟,这列火车将会停一个小时,再返回伦敦。
陆诨蹲到双腿发麻,又起了身。
寒风已经将他灌透了,他搓了搓手,趁火车里面还在打扫,上了车。
一节一节车厢,挨个地走。
他连洗手间都要推开看。
走到最后一节车厢,他苦笑着下了车。
站台里的灯已经亮了。
偌大的站台,只剩他一人。
最后,连这趟列车,也要离他而去。
陆诨不知道自己还在等什么。
他甚至冲列车挥了挥手。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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