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合理吗?!辛辛苦苦一整年,一夜回到解放前,我赚的好感值还不够这位祖宗扣的!258,你怎么不提醒我他来了!]
薛瑜面上一派镇定,心里慌得一批,头都没敢抬,伸手与谢·醉鬼·宴清撞了一下酒杯,“来,喝酒。”
一只手压在薛瑜肩头,将靠着的谢宴清手臂推了下去,熟悉的嗓音传入薛瑜耳中,“好生热闹,这位是……?”刻意抬起的明快调子中薛瑜品出了一股戏弄的恶意来。
薛瑜绷紧后背,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扼住了命运后颈皮的猫。要死,冒牌货薅正主羊毛被当场抓获。
王明玕道,“钟兄,今日正好遇上王三郎君,方才还叹息你不在,你就赶来了,也是有缘。”
“哦?是吗?”方锦湖按着薛瑜,在旁边落座,薛瑜顺着来人的力道转头,僵硬地露出一个笑来,“在下安阳城王三,字玉俞,见过钟兄。”
“钟无,字锦湖。某新得一友,甚是感动,想来王小郎君也这般想?”方锦湖那双凤眼离近了看,眼底殊无笑意,浅琥珀色瞳仁映着窗外日光,若沙漠中点点金光,灼人视线,薛瑜被烫了一下,想偏头躲开却被制住,只能扯了扯嘴唇,“当然。”
书中提到过男主以这个名字在外行走,但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感觉十分微妙,似乎难以了解的云雾中人多了一丝人味。或许只有她清楚,这个钟是原主母亲的姓氏,与男主的身份毫无关系。
方锦湖自己动手满了一杯酒,与薛瑜手中只抿了薄薄一层的酒杯相碰,眼中情绪不可捉摸,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仰头时下颌和颈肩的线条尤为俊秀,肤白若脂,但薛瑜无心欣赏,垂下眼戳系统,[救命,他不会给我下毒吧?!或者迷药迷倒提前换回身份?]
“咔嚓。”方锦湖手中一声轻响,按住薛瑜肩头的手却松开了。
薛瑜瞄见他端着的酒杯裂成碎片,残酒洒落若血,她不自觉想起书里描写的男主杀人扭断脖子时的一声脆响,心有余悸地飞快往谢宴清身边挪了挪。
再偏头时,方锦湖准确捕捉到她偷偷望过来的视线,冷冷道,“看什么?”
在“没看你”和“因为你好看”两个答案之间徘徊一瞬,薛瑜还是没胆子撩疯子虎须,心虚地装起无辜,自然地转过视线,看天看地,“什么?”
方锦湖眯眼深深看她一眼,低头继续品酒。
薛瑜松了口气:[258别装死!我记得之前觉得小姐姐化妆后怪里怪气调戏他,说他穿裙子丑,现在补救说好看还来得及吗?]
说实话,原主调戏男主的那段记忆在薛瑜看来完全是意外,但,看原主的下场就知道了,男主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别吵。”近距离观察确定了薛瑜的声音响起时嘴唇没动过,嘟嘟囔囔的细小声音缠着耳朵没完没了,方锦湖重重一放杯子,几案边四人皆静。
醉熏熏的谢宴清停了口中模糊的江南小调,仰头看了他一眼,惊讶道,“谁又惹了我们钟侠士?欸,这是哪位小娘子送的荷包?锦湖向来不近女色,不知是何人有幸?”
薛瑜往旁边飞快瞥过,看到方锦湖衣角旁露出的靛蓝绣五蝠的荷包,仔细闻闻还能在酒香里闻到一股特殊的甜香,令人闻之神清气爽。
男主身旁的桃花除了她这个炮灰女配,只有青梅竹马的原主庶姐方锦绣一人,能碰到男主衣物的也只有方锦绣了。真没想到原书描绘约等于零的男主感情线这么早就出现了苗头,只可惜方锦绣死的早。
按照她看到的剧情结尾,直到统一后男主封禅时,他还没有结婚,别是守着白月光的回忆孤独终老了吧?
“……我去去就来。”方锦湖眉头微皱,有些失礼地匆匆起身离席,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都不是正常被调侃情感问题的人该有的反应。
不过他本来也不是正常人就是了。
眼看方锦湖走了,薛瑜抓紧时机,顺着之前说的有事的借口,结了账提前离开。刚走下楼,就瞧见方锦湖自后院转进来,衣角挂着的荷包已然消失不见。
噫,原来是被发现之后专门把定情信物藏起来了?
[258你看,他小心眼成什么样子,一眼都不给人看。神经病的爱独占欲太可怕了,我可不敢要他的好感度,他别再扣就谢天谢地。]薛瑜沿着楼上的视野盲区一边吐槽一边往东市外走,远离了酒肆,消失许久的系统终于上线。
[方锦湖好感度+1。]
薛瑜在东市市口停下,回头遥望高挑酒旗的酒肆,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庆幸好感度没再下降,还是该庆幸她与这个神经病相看两相厌,见她走了立刻涨好感。
远离男主之后,薛瑜松了口气。男主的势力尚不足以能当街伤人而不被抓起来,出事她还来得及跑。而方锦湖在旁边的时候她怕换了人别人都发现不了,毕竟,她只是个替身而已。
不知怎的,一路按计划买完需要的东西她始终觉得心神不宁。直到走到自家铺子门前,薛瑜闻着隔壁香料铺子混合起来的馥郁香气,狠狠打了个喷嚏,才有所好转。仔细闻闻隔壁香味,总觉得没有之前闻到的那个荷包的甜香令人印象深刻。或许是因为方锦湖脸色太臭,形成了反差?
前任铺主见到薛瑜,才算松了口气,当着牙人面将钥匙交到她手中。薛瑜确认完铺中物品和过了官府明路的契书与昨日约定一样,刚要找木匠确认设计,就被前任铺主伸手拉住,犹犹豫豫问道,“小郎君,你这是要开什么铺啊?”
薛瑜笑笑,“定的匾额就要到了,以后改名叫清颜阁。做胭脂水粉,皂角黛妆,老丈要是家中有需要,尽管来寻我。”
路上买来做软装的胡商绒毯很快运到,前任铺主让开位置,又看了眼庄老三牵线带来的铺内正哐当哐当打柜子的木匠,捂住了心口。
这、这得花多少钱啊!
他想想都觉得头晕,急得直跺脚,“你尚年少,不懂行商,怕是要折了本啊!”
薛瑜笑而不语。见劝不动,前任铺主唉声叹气地走了,路上被人拦住问询,也只摇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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