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知道康熙的心情不好,上下的人都绷紧了皮做事,不敢闹出半点声响。
大半个时辰后,胤禛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个小泥猴,胤祯笑嘻嘻地和梁九功说道,&ldo;梁公公,皇阿玛现在可有空,我等想拜见皇阿玛。&rdo;梁九功看着十四阿哥身上的泥点,即使情况不大对劲仍然差点笑出来,十四阿哥是完全没注意到他鼻尖的泥点吗?
他连忙进去禀报皇上,康熙让他们两个都进来,胤祯刚踏入屋内便被康熙的朗声大笑吓到了,一脸茫然地看着笑得非常开心的康熙,&ldo;皇阿玛,儿臣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rdo;这连跪下行礼的动作都显得不自然了。
康熙摇摇头,摆手让他们两个人站起身来,&ldo;十四,你怎么弄得浑身这样过来?&rdo;他指的是胤祯脸上的泥点,胤祯却是误会了,洋洋得意地挺着小胸膛,&ldo;儿臣方才和四哥比试射箭赢了他,他答应明日带我出去,只要儿臣能求得皇阿玛同意便可。皇阿玛,您就答应儿臣吧。&rdo;他撒娇似地说道,眼睛看起来湿漉漉地诚恳。
康熙手握成拳咳嗽了两声,带着浓浓笑意,&ldo;老四,你这般捉弄十四便不对了。&rdo;
胤祯继续一脸茫然,在康熙的示意下,梁九功端着清水来给胤祯净脸,胤祯看着脸盆里自个儿的模样,气呼呼地蹬着胤禛,&ldo;我就知道四哥在给我下套呢!&rdo;好气哦,他居然顶着这样一张脸走了整整一路!
胤禛冷静地说道,&ldo;我并没有欺骗你,只要皇阿玛同意,我自然会带你出去。&rdo;
胤祯转头又去看着康熙,可怜巴巴的模样看起来可爱极了,康熙笑道,&ldo;去吧,只是明日的功课可不许落下。&rdo;清朝皇子读书的制度简直是惨绝人寰,假期没几个,上学时间又是擦黑早,便是现在康熙允许了,也不可能让胤祯在上学时间出去。
胤祯高兴地给康熙作揖,笑眯眯地说道,&ldo;我就知道皇阿玛疼我。我同四哥说了,等下学再走。&rdo;
康熙的视线落在面无表情的胤禛身上,含着暖意,&ldo;老四,你和十四亲近是好事,但可不许让他贪玩懈怠了,一次两次就够了。&rdo;
胤禛点头应是。
胤祯嘟囔着说了几句,&ldo;四哥才不疼我呢&rdo;&ldo;四哥亲近……&rdo;&ldo;四哥……&rdo;这翻来覆去的几句说得小声,不过还是听得出一二,让康熙眼中带笑。
这老四和十四这两兄弟能重新和睦,康熙心中甚慰。有些事,不说,不代表不知道。
&ldo;皇阿玛,儿臣腹中打鼓,不知今日可否在您这讨顿饭吃。&rdo;胤禛忽而面带微红,捂着腹部轻声说道。
他这冷静的儿子难得一见的尴尬画面让康熙先是一愣,后又大笑,&ldo;老四啊老四,你可真是。梁九功,来人,准备膳食,可别饿坏了老四。&rdo;梁九功大喜,立刻退下去准备。
胤祯起先不解,在触及到梁九功眉梢的喜意后,顿时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语,心中难得有点不自然。
康熙和胤禛胤祯两人合着吃了顿晚了一个时辰的膳食,饭菜入胃,整个人都舒坦起来。这个时候康熙才发觉他方才的怒火早就消失无踪。
梁九功又一次送走了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后,回转便看到康熙在烛光下沉思的模样。他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角落里。
许久后,康熙动了动僵硬的脚趾,把还剩一小半的奏折推到书桌上,&ldo;梁九功,回养心殿。&rdo;
&ldo;喳!&rdo;
……
胤禛出宫时,已是披星戴月,飘扬的雪花在银白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微光,落到地面,落到马车棚上,落到屋顶,落到树枝……整片大抵仿佛一时间都陷入了白色的包围中,雪白色的大地煞是好看。难以察觉这样的美景下暗藏着无数的危机。
马蹄声哒哒,马夫为了保护马蹄,也为了防止打滑,在马蹄上做了点功夫,落到雪上便多了飒飒声响。胤禛靠着车厢随着马车的动静微微摇晃着,苍白着脸捂着胃部。
他去拜见德妃时便被留膳,后又被十四缠着去院中比试,同胤祯一同到了上书房时,胤禛便觉得不对。梁九功虽脸色正常,可上下左右伺候的人都异常安静,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只能是皇上心情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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