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怔怔坐在床上,看着秋翔远去的背影,以及缓慢关上的房门外,逐渐缩小成一道狭窄竖线的、逆着光独自站立的男性身影
*
走出客卧的刹那,不远处血亲的攻击便瞬息而至!
青井秋翔迅速偏头,单脚借力、身体后仰,以一个接近不可能的姿势,贴墙擦过亲哥与墙角间狭小的缝隙,听着墙体被巨力击打的震颤声,发出冰冷的嘲笑:小心点啊哥,这样容易吓到铃奈的。
再叫她的名字,兄长收回沾满抖落墙灰的拳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他,眸中透出一股近似深渊恶鬼的可怖嫉恨,声音异常平稳,舌头就别想要了,秋翔。
紧接着又是一击!
这次是从侧面,拳风击飞垂落碎发,危机如同针刺,引得身体应激战栗。
他平复呼吸,出言讥讽:是吗?谁叫哥总是不叫她的名字,事到如今才后悔,晚了点吧?
自小便如山压在头顶的兄长捏紧拳头,肌肉虬结的手臂因剧烈怒火鼓胀成不似人类的弧度,一母同胞的相似青瞳燃烧妄图毁坏一切的火焰:
我和她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用尽全力对准头部的攻击,倘若真的击中恐怕会直接横死当场吧。
那一定是相当没有美感的死法。
可铃奈并不这么觉得呀。青井秋翔笑着说,有意刺激对方露出破绽,刚刚就在下面,还说了「我也爱着秋翔」这样的嘶、!
被亲生弟弟夺爱的露骨挑衅激怒,那双靛蓝深青的瞳中紧缩着闪过几近痛苦的绝望憎恨。
低沉声音却极为异常地平静下去,仿佛寂静涌动的深渊血河,隐隐透出一股浓郁猩红:
你最好少说点话,青井秋翔。
凛冽寒风呼啸而过。
即便及时跃上案几躲开大部分攻击,被铁锤般拳头擦身而过亦是不可小觑的疼痛,想必被击中的位置已经留下大片淤青。
希望不要击破内脏。那样就麻烦了。
况且、
职业是警官的兄长步步紧逼,在巨大的玻璃碎裂声中收回击破投掷物鲜血淋漓的拳,甩去手上的鲜血:
只有你没资格染指,克洛斯。
仿佛被利刃刺中,胸口传来拧紧的疼痛,名为「克洛斯」的杀手平静站在原地,神色没有半分波澜,意料之中听见警官的下一句话。
从一开始,就是你引过来的。
青井公悟郎盯着弟弟的脸,声气藏着冰封烈火:抢了定丸会的东西、把杉田制药的生意搅得一团糟,然后栽赃给我,是你还是森村的主意?这些都无所谓,哪怕死在黑道的暗杀和纠纷你唯独不该把她牵扯进来。
青井秋翔意兴阑珊地笑了一下。
这种事不用你告诉我。难道哥就没有责任?明知道妻子独自在家,还是放任她忍着孤独和恐惧被侵犯,怎么想都是丈夫的错吧。知道吗?第一次做的时候,她都有应激障碍了。
空气中充斥滞涩黏稠、如有实质的浓重杀意。
他的目光渐渐冰冷起来:唯独我没有资格?我看哥也好不到哪里去嘛。明知道老婆陷入威胁、还是一个劲做那些没用的工作,往上爬的魅力当然比女人大,是不是?
有些女人是不能移开视线片刻的。
像是温室绽放的花、指尖振翅的蝶,时刻散放不安定的、迷离而细碎的磷粉,稍微忽视呵护,便会悄无声息凋落飞离可那具脆弱而美丽,无暇而堕落的身体,是注定无法离开玻璃罩的。
不需要爱、也不需要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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