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宫摇摇头:“管好你的嘴,大年下的我可不想罚你。”
那宫女嘴是闭上了,可看样子还颇不服气。
一样是伺候人的宫女,就算她是一等的,可陈尚宫论品级远在她之上,她倒好,不但不敬重,还敢甩脸色给她们看。
陈尚宫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想什么。
真是年轻气盛,看来是苦头吃的少。
人年轻时吃点苦不算坏事,有些事儿不亲身经过是长不了记性的。
宫女和宫女能一样吗?那宜兰殿的大宫女英罗也只是宫女,可是谁见了她不得客客气气唯恐怠慢。
桂圆确实没什么了不起,但她伺候的是四公主,陈尚宫绝不愿意得罪她。俗话说小鬼难缠,四公主脾气好,但她身边的这些人可不是好惹的。
“眼下宫里不比寻常,你们一定要谨言慎行,千万别惹事,不然别说我救不了你们,就连公主说不定也会落不是。”
跟着她的两个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是了,宫里现在确实气氛不好,死了个人,这个年的喜气彻底没了,连膳房的人过来的时候都不敢说笑了,今天太医过来的时候更是加倍谨慎小心的样子。
这种时候千万得夹着尾巴做人,可不能触了主子霉头,白白受罪。
陈尚宫进殿去回禀:“公主,四公主已经回去了。”
刘芳靠在床头,半晌不作声。
“公主?”
“大嫂是被人害的。”刘芳小声说,象是说给陈尚宫听,也象是说给她自己听:“虽然她这人不招人喜欢,可……可是谁杀的她啊?”
陈尚宫听了这话并不算意外。
她在宫里年头久了,宫里哪年哪月没有死人呢?有奴婢,也有主子。
“公主,你还在病中,别琢磨这些事了,伤心神。”陈尚宫替她掖了掖被子,轻声说:“这世上的人啊,不是你不害别人,别人就会放过你的。不独宫里,宫外也是如此。公主应该很明白这个道理。”
刘芳抬头看了她一眼。
是啊,刘芳很明白这个道理。
她一个失母孤女,从来没害过谁,可是继母就是容不下她,视她为眼中钉。
这世上的事往往这样,你不害人,可别人却要害你。
“那大嫂她……”
陈尚宫说:“大皇子妃自然是身子不好,因病而故的。以后不管谁问,公主也都要这么说。”
事情确实象陈尚宫说的一样。
朱氏当天入殓,灵堂搭了起来人,大皇子府的所有福字、槛联、灯笼、红绸一起撤下,一个大大的奠字在正堂高挂,宗正寺把宣王和宣王妃韩氏拦了——没有个叔叔给侄儿媳妇操办丧事的理儿。
一向自认为名声很好的宣王一听这话立马缩了。
他可真不想让人传出他跟侄媳妇如何如何了的话——跟别人也就算了,朱氏那么丑,他得多想不开才跟朱氏搅和到一块儿去啊。
没了宣王上蹿下蹦的折腾,曹皇后又让人给朱家传了话,朱家也老实了,这事情顿时办得顺利起来。
不管朱氏是谁毒死的,天家必须显得一切安定祥和,所以朱氏对外面的死因只能是因为心疾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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