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病房门,矗立在眼前。
白夜握着门把手,深吸一口气,推开——
坐在病床上的“苏亦”立刻转过头,看到门口的白夜,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讶。
刚经历过枪击事件的白夜心里突然有一种直觉,这家伙不会是在惊讶…他怎么还没死吧?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飘过,白夜立马否认了。
“苏亦”虽然现在确实变得有点奇怪,可能是脑子哪里出问题了,但不管怎么说,自己终归是他的恋人,他总不会盼着自己死吧?
……如果,苏亦真的盼着他死呢?
白夜立刻抹杀了这个假设,他不敢想,这种假设如果是真的,他应该怎么办。
此时的苏亦读取着白夜回忆里的想法,心像被一条毛巾被拧起来,挤出水。
心情滴滴答答地湿漉漉,眉梢情不自禁地蹙起,那不是他,那根本不是他!他不可能盼着白夜死的。
白夜现在已经察觉出,冒牌货“苏亦”很奇怪,但白夜对此的推测是,苏亦在心脏手术中,大脑的某些区域经历了某种奇怪的变化,所以变得不像原本的他了。
要让白夜真正认识到,“苏亦”根本就不是苏亦了,如此荒谬的现实,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关键是,白夜还有这个时间吗?
从之前冒牌货“苏亦”扔掉毛绒小羊这个细节,苏亦就看出来了,这人根本不把白夜放在眼里。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冒牌货压根就没有想要伪装成他生活下去的意图,那家伙根本懒得伪装。
仅仅是因为毛绒小羊有点碍手,就直接扯下来扔掉了,即使会被白夜怀疑也完全无所谓。
因为白夜很快就要死了。
——处理掉原本苏亦的身边人,冒牌货“苏亦”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活出自我。
对那家伙来说,从一开始就没有伪装的必要,至于将死之人白夜会不会怀疑他,那更是无足轻重的事。
苏亦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他不仅感觉到了被顶替的愤怒,更感觉到了一种傲慢的羞辱。
无论是他还是白夜,都似蝼蚁一样,完全没有被这个顶替他的人放进眼里,这么过分地顶替了他的存在,却连伪装他的生活都不屑一顾。
白夜打来的糖醋排骨,还有削好的苹果,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鲜嫩的苹果肉已经氧化发黄,那个“苏亦”一口也没吃,白白浪费了。
“苏亦,苏亦!你知道刚才街上发生了什么?”
白夜急冲冲地进来,跟苏亦讲刚刚遭遇的枪击:
“有人开枪了!我刚在店里排完队,就听见砰的一声响,街上的人全在尖叫……”
白夜叽里咕噜地描述自己在子弹中的惊险经历,还说了那位不幸遇害的亚裔青年。
不过,他没有提自己觉得这场枪击可能是专门来杀他的,只说第一次亲身经历新闻里的枪击事件,心有余悸。
苏亦看见,冒牌货“苏亦”脸上有些不耐烦,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白夜述说,等白夜说完了,他慵懒地靠在病床上,开口道:
“所以,没买来牛肉三明治?”
…?
白夜一瞬间懵了一下。
什…什么意思?
他说了这么多,重点只有…三明治吗?
好像他的生命,甚至比不过一个三明治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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