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调整好呼吸,他们视线撞在一起后,少女突然收回手臂端庄地挺直腰,青年终于记起手指的本职工作。
她打开折扇遮住脸,他干脆把那条不听使唤的领巾一把抽下。
两声轻笑,没有丝毫嘲弄的意味。
她放下折扇,他的紧张也不复存在。
“夜安,小姐。我以为,这里除了我,大概不会有人再对它感兴趣了。”
“夜安,先生。我来找人,他不习惯人群,也偏爱藏在安静的地方。”
“听起来很像我的一个朋友——肖邦,他比我勇敢,我在沙龙里也不自在。”
“肖、肖邦?”
“对,不过他最近心情不太好。本以为今天来这可以听到他演奏,但很遗憾……”
“您也喜欢肖邦的音乐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这位小姐很陌生,但他却能融洽自然地说话,就像在他朋友身边一样。
看来她也很喜欢肖邦,那真的太好不过。
“或许,没有哪个钢琴家可以抵抗肖邦的曲子。”
“说的对,先生。你也是钢琴家?”
“阿尔坎……我……半小时前刚刚弹了首……”
“那真是太过遗憾,我才刚来,错过您的演奏了。嗯,阿尔坎?”
她脸上的惊愕太过生动,教他有些难为情。
“是查尔斯·阿尔坎吗(charlesalkan)?我有弹您的曲子,它们就在我的钢琴上,非常棒。您什么时候写练习曲?我很想弹您的练习曲!”
少女眼中仿佛有星星,头一次被人催稿的阿尔坎有些难为情。
他迄今为止也只敢写写变奏曲,巴黎尚有李斯特和肖邦在,还会有人期待他写别的曲子吗?
沉默。
不善交际的阿尔坎,不知该如何回应一种善意的期待。
直到走廊那边传来轻微的争执声,他才意识到他不该长久不做回应,而她也似乎发现她的请求过于热切。
“抱歉,阿尔坎先生,我该离开去找人了——请相信我,您的作品非常精彩,和李斯特先生一样的精彩。”她刚要离开,又神神秘秘地补了句,“阿尔坎先生,以后取书的时候请小心些,另外请远离衣帽架。”
直到少女离开,阿尔坎还愣在原地。
良久之后,他难得愉悦地笑出声来——取书?衣帽架?
阿尔坎转身撑伏在石栏上,夜风将他的困顿和颓丧一扫而光。
弗里德里克,今晚我碰见了一位非常可爱的小姐,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她的,因为我们那么相似。
她竟然问我要我写的练习曲——可惜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如果我真能写出她期待的练习曲的话,那样我就有题献人了。
……
查尔斯·阿尔坎。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