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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她在一摊馄饨摊子上看到了一个白衣赛雪的身影,正背对着她闲适地坐在小板凳上,看模样好似一边进食一边跟老板聊天儿。
她心房怦怦剧跳,有点蹑手蹑脚地走近去。
“喂!”她拍了拍他的肩。
他含笑回头,一见是她,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又惊又喜,“爱爱?!”
一听他叫唤自己的名字,她的脸微微红了,心里却是掠过一丝甜滋滋,一屁股坐在他身畔的凳子上,假意豪迈大方地笑道:“你竟然记得住我的名字……你吃的是什么?好香啊!”
他忙着为她介绍:“这是刘二哥的招牌鲜虾馄饨汤,又香、又鲜、又有劲儿,很好吃的,你吃过了没有?要不要来一碗?”
“好哇。”看着憨厚老实的小贩一眼,爱爱嫣然一笑,“那就烦劳刘二哥也给我煮一碗,多加些香油,加得喷喷香的就更好吃了。”
叫完东西,她忍不住瞥过头去瞅着他,却被他眼底的一抹惊艳给羞酡了脸蛋儿。
爱爱今天穿的是一袭淡金黄色的雪纱宫装,雪白的颈间系着一条小小红色如意百宝锁囊,还穿着颗金铃挡,随着她的顾盼之间清脆生响。
满头乌黑如缎的发挽成了两个髻,还分出一缕长长的青丝编成了辫子盘卷其上,再用个小小的梅花簪扣住,衬着柔嫩如花的笑脸,宛若清雅中带着奇艳的一枝初绽红梅。
“你……怎么这么盯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她摸了摸脸颊,心下有些羞赧。
“你今天这样穿……很好看。”他讷讷地道,突然又警觉到太唐突佳人,“对不起。”
她噗地轻笑起来。“又是赞美又是道歉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欠了我多少银子呢,得这么小心翼翼地奉承我。”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的盈盈笑脸,心径自柔了,温和地道:“爱爱,三次见面,你次次形容风姿不同……我竟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了。”
她被他深深的注视盯得双颊飞红了起来,“我就是我呀,有什么不一样?”
他陡然石破天惊地道:“你家中实际上并不困难,前两次你都是故意伪装乔扮的吧?”
她心儿一震,有些张口结舌,“你、你怎么知道?”
他微微一笑,深邃的眸子映着一丝慧黯,“凭你今日不俗的谈吐和装扮,虽然我不知你的用意为何,但是见你不贫不苦,我也就放心了。”
他的泱泱大度和宽阔胸怀让爱爱心头蓦然涌上一阵强烈的内疚和自惭,小脸登时刷地变红了。
他这么关心她,她却几次三番都讴骗他,捉弄他……她突然觉得好对不起他。
“君……公子,”她低着头小小声道,“对不住,我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也让你白白为我担心了。”
她突如其来的温顺婉约倒让子言怔住了,急忙解释:“不不,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说……你……很好,你这样……很好。”
她眨眨眼睛,这才有些释然,“你不怪了我吗?”
“要怪你什么?”他凝视着她,轻轻微笑,“怪你太可人,教人见着了就会情不自禁想亲近吗?”
她受宠若惊,“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有的。”他玉脸微红,却坚持地道,“你真的很好……很好。”
书呆子就是书呆子,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好在哪里,就只是一个劲儿地说一“很好”、“很好”,可是说也奇怪,成天在史药钱赌坊进出的男人也不少,赞美的、崇拜的也有一大群,可是就算他们成篇累牍的赞美甜到可以腻死人,却还是远远敌不上这个书呆子结结巴巴的“很好”两字。
爱爱低下头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儿咚咚咚地急跳着,就是不好意思抬头看他。
怕见他温柔的笑脸和那双宛若星子的眸儿呀……
刘二哥下好了馄饨汤,却半天迟迟不好递送过来,为的就是怕打扰了这对壁人小两口儿的你侬我侬,直到一个脸红红,一个头低低,半晌没人好意思开口说话了,他才匆匆忙忙又新下了一碗馄饨,吆喝一声送上前来。
“馄饨汤来了,请慢用。”
被这么一打岔,爱爱和子言之间的尴尬坪然局面也渐渐自然了起来,爱爱谢过刘二哥,缓缓吃将起热呼呼的馄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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