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与其在家里被谢姨娘算计,不知配给样的歪瓜裂枣,女儿请愿入宫,侍奉圣上。圣上当年也是吃过苦的,绝对不是个没成算的人。”陈宜岚安慰简士芸道。
简士芸欣慰地点头,将陈宜岚揽在怀里,百般抚慰,又低声叮嘱她道别逼得太紧。先前在陇西府的时候,娘不晓得国公府能不能说上话。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与其将你配给谢姨娘的娘家侄儿,不如让你参加选秀,先脱了那个阿臜地方再说。再说你爹这些年赋闲在家,空有爵位,心里也不自在,也一直盼着能谋个实缺,才动了心思让你参选秀女。若不是你爹有这个心思,谢姨娘的算盘就打成了。”
“如今我们回到国公府,你舅母肯为我们撑腰,就算你落选了,也不用担心会被谢姨娘胡乱配人。”
陈宜岚笑道娘多虑了。谢姨娘这会子还能不能做姨娘都难说呢。娘性子和软,可是舅母却不一样。看舅母的架势,不把谢姨娘赶出长兴侯府,是不会罢休的。”
简士芸也笑,却没有陈宜岚那样笃定,沉吟道你爹不是个情的人。谢姨娘跟了他十几年,情分自然是有的。我不求他将谢姨娘赶出侯府,我只望他能给我正妻的体面就够了。还有,以后你要是入了宫,要记得你大表哥,还有以后的大表嫂,才是真正能帮衬你的人。”
陈宜岚将娘的话都听了进去。她不是个糊涂人,这么多年没有亲娘照拂,她也能平安长大,其心性为人,都不是一般娇养大的姑娘能比的。
母女俩安心在镇国公府住下,只等着皇后娘娘“痊愈”,就能开始复选了。
贺宁馨在贺府里,这几天跟许各司其职,将贺府女儿“淫奔”的谣言之事,也查得八九不离十了。
许先将她派人查的贺家二房和聂家那边的事说了一遍,又道你二叔家这几天还好,没有特别。就是聂姨妈家,前一阵子,有个大户人家得脸的仆妇一样的人,往他们家去过几次。聂姨妈是个嘴碎的,被人套了口风也说不定。”
跟贺宁馨的猜测很吻合。
贺宁馨试探地问道可能查出是哪一家的下人?”十有八九是宁远侯府的下人。
许却笑道你当我是缇骑,想查就能查到?——就这个消息,也是我们家管事花了不少银子和功夫,才打探来得。”
贺宁馨没法子,只好跟着笑了一回,又对许道女儿想接二夫妇俩过府一叙。”
许想起贺宁羽就头疼,皱着眉头问道见他们做?——还嫌他们惹得麻烦不够多?”
“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因他们而起,他们自然也要出一份力才是。”在贺宁馨的计划里,惹出整件麻烦的聂维,是一个很重要的棋子。
许看了贺宁馨一眼,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有些犹豫地道晚上等你爹,我们再一起商议好不好?”
贺宁馨也没有打算许一下子就同意她的想法,早就准备好了水磨功夫等着许。
“娘说怎样就怎样。晚上吃了饭,女儿再给娘请安。”贺宁馨笑眯眯地对着许福了一福,很是俏皮的样子。
吃过晚饭,贺宁馨收拾了收拾,便又去了许的上房。
贺大老爷听了许的嘱咐,在上房里等着贺宁馨。
贺宁馨进了屋子,先按礼数问了安,才跟着许和贺大老爷去了内室叙谈。
许的院子大门外,留了心腹婆子看门。外屋门口,又站着回秋和回冬两尊门神。
贺宁馨的大丫鬟扶风和扶柳带着一众小丫鬟,在旁边的耳房里听婆子们谈天说地。
许的内室里,便只留了至亲的一家三口。
贺宁馨的来意,许已经对贺大老爷说过了。
贺大老爷端坐在软榻对面的圈椅上,以为贺宁馨是担心嫁不出去,便要安她的心,劝慰道馨儿,这事你不用担心。飞扬不是那种人,我和你娘,也不是耳根子软的人,更不会将这些风言风语放在心上。你好生将养着,等九月出嫁就是了。——又何苦给找不痛快?”
许也点头赞同馨儿,你不用为爹娘担心。我们也不是吃哑巴亏的人,横竖以后会找补的。——只是不用急在一时。”现下最要紧的,是贺宁馨平平安安出嫁。等她嫁了人,他们贺家自然会腾出手来,收拾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家。
贺宁馨却想得不一样,遂起身去墙角的茶龛里给爹娘各沏了一杯茶,放在爹娘中间的雕花镂空紫檀木小供桌上,劝道爹、娘,先喝杯茶,听女儿把这事理一理。”
说完,贺宁馨将的分析给贺大老爷和许又说了一遍。
贺大老爷不是没想过此事或许会被有心人拿来作为攻击的由头,可是事到如今,他只有忍着,等女儿出嫁之后,再做计较。若是在女儿出嫁前就出来跟人理论,只会让此事甚嚣尘上,到时候反而闹得不可开交,让女儿和彻底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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