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仙舟能给她办的到的事,他又不是不能,还不如多有求于他。
黛争试探道:“不是的,长安才子众多,比我强的多了去了,真不如去外地谋求个官职……”
她还没说完呢,傅兰萧的嗤笑就打断了她,“黛争,你别跟我耍心眼,我跟你没完。还想去外地,既然你选择到了长安,就给我在长安安生呆着。”
黛争被说的心中一哽,顺着他说:“我听殿下的,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傅兰萧的心情就像疾驰的马,不知道下一刻能跑到哪里去,他面色阴沉,刚刚生起的耐心荡然无存,勾手扯着她身着的褙子,“你现在要穿到什么时候,是不是回去让所有人都笑话你,觉得你是被我养在这里的娈童?你不要脸我还要。”
黛争缄口不言,觉得傅兰萧真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哪怕一辈子用黛策的身份,她也要找到机会离开长安,再也不见他。
她现在才想到,她的通关文牒至今都没找到,那日见赵二娘时,离开自己的行李了一阵,定是与她脱不开干系。
赵二娘若是真拿走了文牒,无非也是受到傅兰萧指示,她不怨赵二娘,她也知道她们这类人有诸多无奈,傅兰萧伸个手指就能把她弄死,更何况她们呢。
她只吸取教训,以后要是逃走,她谁都不会说了。
马车停到了后面,她悄悄回去换好了衣服才敢去找萝衣,萝衣真的挨了板子,不过理由是与消极怠工有关,一同挨板子的还有那日与她一起打马吊的人。
再一打听,傅兰萧已经走了,应是去收尾那桩罂粟案了。
翌日,黛争得到喜讯,吏部来人传信,因她在罂粟案一案有功,又是新科进士,即日任命秘书省校书郎一职。
校书郎官居九品下阶,是个末流小官,却也清闲无比,平日整理校对秘书省下的图书即可。
黛争颇有些意外,不是昨日还说没有空位,怎么今日就空出个这么优裕的闲职?
她不免怀疑这是傅兰萧给她安排的工作,为的就是让她打消昨日的念头。
不过这些都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她虽然不愿在长安被授职,但这她要抓紧一切经济来源,好好攒钱,等过几年看看有没有左迁的可能。
她昨夜也想过了,就算傅兰萧再怎么和她过不去,他一个皇子,总要□□封地,离开长安。
亦或等到他和那位阮姓娘子成了婚,后面纳几房妾室开枝散叶,也会忘了她这个无名小卒的。
想到这里,黛争即刻起身出门买了一个记账的本子——府中的吃穿用度样样都需要被记录,最窒息的还是她需要什么东西都会被再三询问,甚至还要被检查使用情况,就像被养在笼中供人观赏的鸟,每次给予都是定时定量。
这次她只打算相信自己。
“哟,这不是黛进士吗?”黛争刚掏出铜板要跟掌柜的付款时,就被一巴掌拍的身体向前,额头差点磕在柜台上,她转身,怒道:“魏扶危,你能不能小心一点!”
“谁知道你这么不经吓啊?”少年郎无所谓地耸耸肩,身后还跟着一个给他搬书的侍童,“而且你这身板也太差了,上次跟你说多练练你是不是一点都没练,你买的什么,我看看。”
他没经得黛争的同意,就拿起她的小账本,“买个破本子你至于这么小心翼翼吗?”
黛争蹙眉:“你来书馆做什么,你又不看书?”
一身柳绿色圆领袍的魏扶危吊儿郎当地搔搔脑袋,“我爹非逼我读书,我就借口买书出来瞧瞧,掌柜的,把那本也算了。”
黛争要把铜板给他,他嫌弃地甩开她的手,“小爷我像是缺你那几文钱的人吗?”
“那我也不能总让你出钱,上次也是你请我吃饭来着。”
“那你别给我这些了,请我吃饭去吧,我看不上你那仨瓜俩枣。”
“我还没发俸禄呢……”
“你看你这个穷酸样子,等等,你入仕啦?还挺快的?”魏扶危长臂一挥,揽住黛争的胳膊,一副在这世上跟她最好的模样,“做什么的,你说说呗,之后我就叫你官爷怎么样?”
黛争根本不理魏扶危的调侃,已然被进入书馆的一行人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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