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云倾虽被她瞪得有点哭笑不得,心里却半点也不好受。
宝瓷还是老样子没变,皮肤仿佛比以前还要白,清透着仿佛要透了明一般。眼睛很黑,乌溜溜的嵌在上面,映出的光彩叫人颇有几分惊心动魄的味道。
这样看着她,全然看不到曾经发生过那些悲伤的痕迹。
可是他又怎么能忘。
他敛了神色,面上不露丝毫情绪,却不容置疑道:“我不能让你去找明家报仇,你这样会把自己也害进去。”
宝瓷顿时眼睛瞪的更大,竟也是个知情的人!她隐隐约约奇怪为何这么个知情人自己却不认得,可心里某处又知道自己的确是见过他的。
她曾认得的。
可她不愿去想为什么不记得。
面前展云倾语气淡淡却坚定非常,“我不会放你走。”说完却淡淡转开了脸。
他心里其实也很乱。
这样关着宝瓷,能关到什么时候?明家永远都在,她不打消念头,迟早还会出去,迟早还会报仇。他不能关她一辈子,可人在眼前,事在眼前,他怎么能看着她去报仇,怎么能忘记东方狱华是个什么下场。
那一幕不止印在宝瓷眼底,也印在他脑中。
他没有一日能够忘记宝瓷被笑笑带走时回眸的眼神,一瞬心惊,一瞬心凉。那目光生生斩断了两人的往日,像撕裂了一道大口子,从此分隔两岸。
他真的以为自己再也无法站在她面前了,即使硬着头皮来阻拦,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她定然是恨他的,可即使如此也不能眼看着她犯事。
着实没想到,会是眼前这般光景。
他很想抬手摸摸她的脸,她的脸那么白,仿佛在白皙之下透出青瓷般的颜色,是那时她下在自己身上的蛊影响的么?她的身体好了么?
可是他的手刚抬起,宝瓷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闪开,他的手停滞片刻淡淡收回——她忘了,他却不该忘。她的确是恨他的。
他淡淡道一声,“失礼。”却突然出手又一次扭住她,轻易的就将她绑起来,宝瓷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你这疯子到底想干嘛!?快放我回去!!”
展云倾却已经利落将她捆结实了,站在她身后声音淡然无绪,“笑公子在等你?”
因为,她说的是“回去”—— 一个人,有在等她的人,才有地方可回。
没有丝毫起伏的一句话,却让宝瓷莫名的胸口一闷,她心口的弦带着倒刺,钝钝一抽。
那是危险的警告,她猛地一转身子从他手里挣出来退得远些,不能靠近这个人——她仿佛在突然之间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忘记他。种在她心口的蛊虫在警告着,她不明白也难。
种下连心蛊,她和笑笑一生都被绑在一起,只能看着彼此属于彼此。如此,她才可以再心无旁骛,因为她要报仇,不容许自己再为任何人所动摇。
隐约有些想不起自己为何当初要做这样的决定,但因为对方是笑笑,她没所谓。虽然她才十六岁又在深山岩洞的住过那么久很多事情不开窍,不懂得什么天荒地老,但是她愿意跟笑笑一辈子绑在一起的。这种心情是真的,与蛊虫无关,否则她也不会做这个决定。
蛊虫一旦种下,她眼里心里便只有笑笑,任何可能的威胁都会被蛊虫剔除。
例如,对某些人的记忆。
这个人认得她,她却不记得他。胸口的蛊虫在警告着,不能靠近,这个人是危险的——他足以危险到必须要让她忘了他么?
他是她什么人?
她如此警戒的瞪着他,突然改变的神色让展云倾微怔,看不懂她眼里那些诧异。但至少知道,她在躲他。
他却只能说声“抱歉”,突然上前一把打横抱起她——宝瓷顾不得惊叫便被胸口抽痛得煞白了脸色,展云倾将她打横放在床上,连脚也捆了,才直起身道:“送饭时我再来。”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他当真不打算放她走!?笑笑怎么办!?
她和笑笑不可以分开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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