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天流再道:“修卿何时迁居?流可助你一二。”
姚书会拒绝道:“文身无长物,一个包袱便可带走所有,时公有心了。”
时天流颔首。
姚书会再道:“文告辞了,时公留步。”
他边走边思考道:姚百汌赐予他蟒袍却只封他个不入流的散官,也就证明他不是姚百汌心中承盛宠的人,对方大概有让他用实绩证明自己、换官位的意思。
除此之外,除了看中他的能力外,对方想必还看中了他的皮囊——由于行宫也负责皇帝出行的依仗,所以服饰异常华美,伴在皇帝身边的那几个人,也无一不姿容俊美。
思绪纷飞间,他在皇宫的住所到了,他发现聂远也在收拾行囊。
对方见他穿着一身扎眼的蟒袍回来,惊喜地道:“修文你被留下啦?”
姚书会嗯了一声:“远兄这是……”
聂远道:“没选上,回了。”
姚书会张了张嘴,打算安慰几句,却是一时词穷,说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
聂远拍了拍姚书会的肩膀:“我知道自己留不下来,本也就是来领几个月俸禄当盘缠,修文不必为我伤神。”
姚书会嗯了一声:“祝远兄能找到好出路。”
聂远道:“修文今日拜官,我不日也要离京了,不若一同去吃顿酒,算作拜别?”
姚书会点头应下。
聂远是粗莽汉子,并不讲究去何处吃酒,只领着姚书会随意找了个街边的酒肆。
酒过三巡,姚书会问:“远兄怎么不在盛京待了?”
聂远也不知是决定羞于启齿,还是不愿意说详细的,只囫囵道:“我家原也算盛京的名门望族,不料几年前家道中落,如今在盛京的房屋也要被官家收走。内人是蓟州人,我与她盘算着回去生活。”
蓟州……姚书会心神一动,温止寒不正是为那儿的百姓跪坏一双腿的么?
姚书会的心不自觉飘到了千里之外,他突然很想温止寒,偃都寒冷,对方忙起来必然顾不上膝盖,怕是又要疼了。
他想为对方的膝盖敷上上好的药、想同对方拥抱、想扑进对方怀中撒娇、想接吻……
倘若不是萧修平扑杀异兽不力,温止寒如今定还在盛京,今日他便可光明正大地向对方索吻了。
姚书会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了,他举起酒碗,问道:“远兄可记得几年前的蓟州司酒温止寒?”
不曾想,聂远听闻此言却是一叹:“当然记得。”
“八年前,蓟州大涝,房屋、良田、仓廪被冲毁,数万百姓死于那场洪灾。我岳父也……”
姚书会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忙安慰道:“远兄节哀。”
聂远摆摆手,表示不妨事,继续道:“我带内人回家奔丧,到蓟州时恰好撞见温司酒在掩埋一位乞儿的尸首。”
聂远看到温止寒眼眶红肿,想是因为无力赈灾刚哭过一场。
对方拿着铁铲,一铲又一铲地挖着土,他身旁的乞儿浑身消瘦,仅有四肢有部分水肿,很像是被饿死的。
“后来他上京要粮,也的确要到了。只是自那场洪灾后,温司酒的行事做派便不复当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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