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维系的纽带,容诀心知肚明。有些事情,必须快刀斩乱麻,拖不得了。
容诀回到凌虚阁后,斜倚软榻,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他对殷无秽的培养自是足够应付眼下的情况。只是,如今愈渐成长的殷无秽是否还一如当初,对他衷心不二,没有旁的心思,对此,容诀已经无法确定了。
纵然他现在和殷无秽和好如初,有那一晚的事在,他始终心存芥蒂。
殷无秽,到底想要做什么。
少年一旦不受约束,简直狂悖疯地可怕,容诀完全掌控不了他。
每每想到那事,容诀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彻底陷入左支右绌的绝境,皇帝苏醒,一旦最后的一微平衡也被打破,事情将再无转圜可能,容诀必须立下决断。
其实不论从哪个层面来看,殷无秽都是最合适的人选。抛却那一晚的事情,少年确实做的无可指摘,这是容诀下的最为成功的一步棋。
可同时反噬也最大。
殷无秽和当今皇帝不同,他有魄力,也有手段,现在足够听从他的话,可以后呢,他若控制不住了又当如何。
容诀对皇帝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对殷无秽却并不。殷无秽太了解他了,这少年一旦生出异心,他当真是半点反应时机也没有,反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堪称大逆不道!
容诀现在回想起来还一阵气血上涌,恨不得揍他一顿。这几日,他虽允了殷无秽对自己靠近,却不准他再随意贴抱自己,实在是不像话。
容诀唯恐自己引狼入室,且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他有些不大想用殷无秽。
但是,一来无同等价值的其他人可用,二来,殷无秽人已经到了。
门扉被推开的一瞬间,容诀就有所察觉。因为他的纵容,殷无秽甚至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地盘,房门形如虚设。
容诀:“……”
殷无秽进门解下玄色鹤纹大氅,挂在容诀房间的衣架上。他动作熟练地挪走容诀的檀木小几,自己取而代之,往容诀身边一蹭一拱,直到贴近地不能再近,方才遗憾不舍地停下。
容诀往榻上一靠,支颐乜他:“殿下怎地过来了?”
殷无秽对他的敷衍毫无所觉,一反常态地忧心请教他,“……今日陛下所言,阿诀可知是何意?”
容诀眼睫一抬,觑向他道:“殿下自己以为呢?”
殷无秽面色踟蹰,旋即也不确定起来,“陛下是让我年后再出宫建府的意思么,可是,大皇兄恐不会见到这个结果,或许会让我尽早离宫,若是这样——”
容诀眼眸顿时全睁,坐直身体,压紧眉梢:“殿下的意思是,想要全身而退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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