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吗?”傅歌直接把美工刀抵在他脖子上。
“不要心软……”戚寒苦笑着看向他,“很抱歉,十七岁到二十三岁,哥哥最好的几年都被我耽误了,如果没有我,能不能过的好些呢?”
他不知道答案,只能颤抖着抬起手,最后再刮了刮爱人的鼻尖。
“动手吧,后续所有事都交给陈行,不会有人怀疑到你身上,从今以后,我的小歌要好好活着,平平安安。”
好好活着……
这四个字像一把刀一样砍在了傅歌心口。
他要怎么好好活着呢?
生活于他来说就是无数噩梦拼接成的布袋戏,他甚至连闭上眼都不敢了。
模糊的视野逐渐溶成几道光晕,被幻觉割裂过太多次的脑袋再次混乱起来。
“抱歉……原来我的七年,在你心里也就只值一句抱歉,是吗?你一句对不起,一句童年凄惨,就能揭过亲手做的所有事。”
他嗤笑着,握着美工刀的手痉挛发颤,眼眶里的水无知无觉地往下滚,“戚寒,我在你、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下贱。”
“不是,哥哥……”戚寒不住摇头,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又脱力跌倒,只能狼狈地撑着床板。
“不是吗?可他们都这样说……”
傅歌的视线被泪水模糊,混浊的眼睛里茫然一片,再一次陷入了痛苦的囹圄中。
“这几天我见到的每一个人,你的朋友、你的管家、甚至和我分吃过一份水果的保镖,他们都说……都说小寒以前过的苦,很可怜的,你们之间的那些事就放下吧,这么多年,早就不值一提了。”
傅歌笑起来,喃喃地重复这几个字,“不值一提……我遭受过的一切都不值一提,只有你受的苦才实实在在,你被人囚禁、被人抓去做实验、被人打针,你好惨好可怜,可是……”
他话音顿住,喉咙里挤出一声要断掉的哽咽,用尽全部力气才把那句话说完整:“那些事不是我做的啊……”
“不是我做的,都不是我、不是我……”他拉着戚寒的衣角,委屈又绝望地向他证明,“你知道不是我,对不对?你知道,你能帮我作证。”
“我知道,我知道了。”戚寒跪在床上,把他抱进怀里,心疼到身上的伤痛都被忽略,“不是小歌的错,不关小歌的事,和哥哥没关系,我都知道了。”
怀里的人抖了一下,抬起露出满是惊惧和不解的眼睛,哑着声问:“没关系吗?”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啊……”
他至今都想不通那场噩梦的成因,不甘和委屈在心中不断发酵,就像被欺负的很可怜的小孩儿,却要等大人来哄才敢扁着嘴小声问一句:他们为什么要打我,我没做过坏事……
而傅歌等了五年,才终于等来哄他的那个大人。
“为什么要我来承担别人的后果……为什么要把我抓去折磨……为什么要我放下所有事……”
他颤抖地抬起指尖指着自己,无助又讥讽地说:“就因为我没有人护着了,所以连选择是否原谅的权利都没有了,对吗?”
傅歌觉得就是这样的。
他没有妈妈,没有爸爸,没有家人,没有标记,也没有alpha,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没有人向着他,没有人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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