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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谣言(第2页)

&esp;&esp;燕行心里有数,等里头叫了人再进去。

&esp;&esp;转过一架镂空描金檀木屏风,燕不离见他来了,便搁下笔,慢慢地说道:“公主的事情……你心里到底如何想的?是否有了谋算,这么大人了别什么还要为父操心。”

&esp;&esp;后面这话语气重了些,燕行斟酌再三,才将自己的打算说出。

&esp;&esp;见他兵行险招,连自己的名声都愿意赔上。燕不离倒是高看了这个儿子一眼。从前只当他还小,觉得慢慢教就是了,谁也没想到不过一场宫宴,就一脚踏进了皇家争斗中。燕不离慢慢抚弄着半白的胡须,慢慢道:“朝中的事……你如今也不小了,为父也让你知道一些,今天早朝的时候,四皇子因为治下不严,放任自己的手下当街纵马,差点酿出大祸,当朝受了贬斥,再一联想前几日的东宫……”

&esp;&esp;燕行将两件事情放在一起想,疑惑问道:“可……太子正在禁闭,正是敏感的时候,这么做对他有何好处?”

&esp;&esp;燕不离点头,这孩子一点即通,是个能谋划的。

&esp;&esp;“四皇子这么做也没有好处,受了训斥不说,栽赃也不成功。因此圣上也糊涂了。”

&esp;&esp;“或许是真的赶巧了,就是皇子也防不住手下有几个蠢货吧?”

&esp;&esp;燕不离叹道:“也只能这么想了。”

&esp;&esp;“父亲是太子的太傅……为何却不亲近太子?”燕行看了下门窗,压低了声音,小声道,“除了太子,四皇子更平庸,八皇子身子不好,久病床榻,其他皇子又尚在年幼,父亲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esp;&esp;燕不离撩起眼皮轻轻打量了他一眼,“为父不选是因为为父只忠于皇上,谁坐那个位置,为父便忠于谁。”

&esp;&esp;到他这岁数还有什么看不明白,无论是拥护太子,还是支持其他皇子,一朝站错队,等以后新皇登基,遭受到的就是无尽的报复,所以他是永远的保皇派。皇上自太子起就开始掌权,自登基也过了二十多年了,皇子们都已经长成,大皇子要是没死也四十岁了,最小的皇子却尚在襁褓,储位即使定下了,这些年因为夺嫡的争斗却从未少过。

&esp;&esp;之前的大皇子、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在这场斗争中相继落马,死的死守陵的守陵,眼下的最有希望的两个人选,是曾经的二皇子现在的太子,和四皇子了。

&esp;&esp;燕不离一笑:“皇上不过天命之年,宫中新进的嫔妃又多,谁说不会有新的皇子诞生,眼下的这两个……未必都能笑到最后。”比起谁坐上大位,他现在更关心他的婚事。

&esp;&esp;燕行明白了父亲的立场,以前想不透的事情,现在马上都能看的明白。比如父亲与莫家的关系,莫家与太子的关系。以及姐姐的婚事……他的心里分外的沉重。

&esp;&esp;燕不离也想到了莫家,想到了他当初的选择,虽然对不起莫兰,可他的仕途却是越走越远,妻子的助力有时候真不能小瞧。燕不离忍不住一叹:“待解决了眼下的事情,为父会为你选门好亲事,定能让你在朝堂走得更远。”

&esp;&esp;“父亲。”燕行后退一步,语气认真:“孩儿万事可以听从父亲的,唯独亲事想自己做主。”

&esp;&esp;燕不离一愣,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要自己做主。想到之前慧娘的怀疑,他当下就问出口,“你中意谁,都不能中意她。趁早打消了这糊涂的念头。”

&esp;&esp;燕行脸色白了白,他经由母亲的反应已经知道此事不能过急,需缓缓图之。因此对着燕不离的话,他只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esp;&esp;燕不离也不管他有没有认真听进去,只在心里琢磨着女儿与秋家的婚事看来要尽早定下来。

&esp;&esp;燕行办事很快,不到半月全城就知道了他是阳衰的消息,慧娘知道后气得直跳脚,直接问儿子怎么回事。燕行苦笑道:“这是有人眼红儿子得了公主的青睐,放出消息中伤儿子……”

&esp;&esp;可偏偏这样的消息,当事人最不能出面澄清,只能把这个哑巴亏忍下了。

&esp;&esp;消息传回宫中,皇后忍不住多想,是不是燕行不乐意尚公主,因此放出这样的消息。后转念一想,男子最好面子,尤其是这事上,怎么会允许他人说三道四,倒是打消了顾虑,只派了太医过去请脉。

&esp;&esp;太医回来后复命,犹豫着说燕公子确实有肾虚之像,至于别的,光是诊脉是无法断定的。

&esp;&esp;皇后心领神会,不免心烦气躁,挥挥手让太医下去了。

&esp;&esp;华阳还小,又是女孩子,自己要怎么与她说这等事?皇后头疼不已,恰逢华阳来请安,还是一脸的得意,眉梢眼角带着喜气,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esp;&esp;皇后望向华阳头是更疼了,她与太子虽然不是自己所出,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母女情分做不得假。罢了罢了,就由她做回恶人罢。

&esp;&esp;华阳正因为得了件喜欢的首饰,高兴得不行,跑着就来了,笑道:“母亲,您看儿臣今天这身好看吗?过几天国公府上要赏梅,他们给儿臣递了帖子,儿臣打算这样穿去热闹热闹。”

&esp;&esp;十四、五岁正是娇俏无比的年纪,怎么打扮都好看。华阳向来爱热闹,也爱争俏,总想借着茶会诗会显显公主派头,皇后也宠她,闻言一笑,转头对宫女道:“去,取本宫那件梅花的花钿来。”

&esp;&esp;不多时两个宫女捧着案板走过来,上面放着一枚金质梅花花钿。精致的金箔打成的梅花图案,花心用多个细小的红珊瑚珠攒起来,精巧无比。

&esp;&esp;华阳见过不少好东西,也忍不住赞叹,当下爱不释手,“乍一看还以为是真花呢。”

&esp;&esp;“既是赏梅,你就戴着这支去吧,最衬你了。”

&esp;&esp;“谢谢母亲!”华阳一笑,赶紧谢恩。

&esp;&esp;皇后见她高兴,也不忍心在这会落她兴致,心里想着缓几天,等她从国公府上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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