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辰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听见流夏的态度和缓,心慢慢沉了下去,适时开口说:流夏,别顾忌我,秋掌门大老远来我却不能作陪,你就替我尽尽地主之谊,和他出去逛逛。
这话说的好像流夏是他什么人似的,秋凝尘心头火起,可才哄好她,现下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那你一个人,晚饭怎么吃?流夏关切地问。
厨房里还有早上的一碗冷粥,我一会儿去热热。他故作坚强地说。
那怎么行?
心里介意她记挂炎辰,但又不能表现出来,还好他想得周到,秋凝尘在一旁说道:我给阳和传音了,他们一会儿就回来。
不多时,炎若就像团火似的滚进来,大声问:怎么了,我哥哥怎么伤到了?
炎辰在屋里无奈地回,一点小伤,别一惊一乍的。
是么,秋秋秋掌门说,你叫的可惨了,一定伤得很重。她迅速掀开门帘进屋,说道。
我我那是
秋凝尘心中暗自痛快,炎辰让他吃瘪,那么自己也要让他下不来台。
告别炎家兄妹以及阳和师兄后,流夏才想起来问:之妙呢?
和陈迹待着,他晚上约了沈姑娘。
那快把她接回来。处于暧昧不清的男女,中间多了她这么个电灯泡,岂不是坏事?
今天医馆病人不多,沈照君关了门之后,想到晚上的邀约,一时兴起给自己画了个时兴的妆容。但看着铜镜里盛装打扮的自己觉得有些不妥,不过是和陈迹吃个饭而已,是不是有些隆重?可换了平时的装束,她又觉寡淡,于是涂涂改改,增增减减,最终还是穿了第一套衣服出门。
陈迹在二楼包了雅间,看到沈照君今日的打扮,眼中惊艳掩饰不住,同时有些受宠若惊,沈姑娘竟然为了见他而精心准备。
刚寒暄几句,之妙便自觉地爬上凳子子,肥手准确地伸向大鸡腿。
陈迹眼疾手快地按下她,尴尬地说:我这外甥女性子有些急。
沈照君摸摸之妙的小脸,笑道:不碍的,孩童都是如此。
本来有一腔思念之情,要向沈姑娘诉说一番,但当着之妙,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对面的沈照君也是如此,想问问他这段日子过得好不好,又不知从何问起。
就在二人的气氛陷入僵局之前,流夏及时赶到,抱起之妙就要告辞,但料定他们二人笨嘴拙舌,半晌也说不到点子上,便替他们开个头,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二位。
什么?他们同时抬头问。
那天在千泉山谷里,你们喝醉了酒,其实什么都没发生,沈大夫在背药性歌,陈迹在自说自话,教沈姑娘如何引起入体。
此语一出,二人俱是僵住,原来什么都没发生,但此刻的心情却不是如释重负,反而是忐忑不安。
玩得开心。流夏眨眨眼说。
走廊处的秋凝尘接过女儿,摇摇头无奈道:看来今夜又有人难眠。
心里有人才睡不着,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好事?
十指紧扣着踏出此处,流夏领着秋凝尘走入人海,隐于灯火,瞧着像一对最平凡的爱侣。
二楼雅室内,陈迹终是忍不住破开凝滞的气氛说: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罢掏出重新誊抄过一遍的信,郑重其事地交给沈照君。
面上虽平静,但她心头已是猜中八分,脉搏突地加快,手上微颤地揭开信封。
信笺摩擦的微小声音,一时间化做世间极刑,在蹂躏着陈迹忐忑的内心。每一刹那都被无限延伸,好似没有尽头。
终于,她停下了目光,抬起头来说:有个错字。
陈迹虽说不是学富五车,但他也算饱读诗书,在如此关键的时候,竟然写了别字,直臊得他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不是单相思,应是两相思。沈照君笑道。
呆坐此处良久,才觉出她的意思,陈迹一时竟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看他这副傻样,沈照君不禁低笑出声,一会儿去看灯吧,就你我二人。
嗯,好。他用力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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