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两人打住话头,齐齐望来。
我突然怔住。
一个年青男子站在面前,素冠青衣,面庞与燮有着几分相似——竟是杼!
他杼看到我,也睁大眼睛,表情中满是惊疑,言语无措:“公……公女?”
“公子。”我看着他,稍倾,努力敛起面上的不自在,略略行礼。心中却止不住地吃惊,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
杼怔忡片刻,也匆忙还礼。毕了,他抬头看我,不等我开口便出声问道:“公女怎会到此?”
我看着他,淡淡一笑:“公子又怎会在此?”
杼愣了愣。
我看看旁边的侍从,对杼说:“公子可正欲入内,不妨往堂上稍坐。”
“君主,”侍从为难地看着我:“这……”
我莞尔:“无事,公子与我相识多年。”
杼往宅内看看,又看向我,片刻,点头道:“有劳公女。”
我弯弯唇角,转身往堂上走去。
两人似各怀心事,在席上坐定,谁也没有立刻说话。杼正襟危坐,颊边微红,不时地瞅向我,仍隐有异色。
我看着他的装束,笑笑,打破沉默地开口道:“两载未见,公子已冠礼。”
杼望向我,唇边稍稍舒开,道:“公女也已及笄。”
我漾起笑意,说:“姮闻公子冠礼后,天子即封公子为杨伯,现下当称公子国君。”
杼微微一笑,依旧带着腼腆,没有说话。
“可定下了婚事?”我又问。
杼的目光似微微凝起,片刻,道:“年初已定。”
“如此。”我想起燮与齐国的关系,停了会,问:“不知将娶于何方?”
“有莘姒氏。”杼抬眸看着我,答道。
有莘姒氏?我怔了怔,稍倾,笑笑:“如此说来,杨伯将来与姮也算沾亲。”
杼淡淡地笑,却将话头一转:“吾闻公女与虎臣婚期定在来年。”
我颔首:“然。”
杼的目光落在我的衣服上,又问:“不知公女现下来宗周可有要紧之事?”
“然。”我噙起一丝苦笑:“可现下已过去了,姮单等兄长一道返国。”
杼微有诧色,他的目光在屋中稍稍环视:“公女如何住在了此处?”
我整理一下思路,说:“姮身份有所不便,太后体恤,将姮安排在此处暂住。“
“如此。”杼点头。
“公子来辟雍又是为何?”我问:“如今季秋,当时戎狄频动之时。”
杼笑笑:“无妨,戎人遭去年重创,已收敛许多,且国中诸事齐备,上卿皆堪用之人。吾弟公明将满二十,天子嘉其学业出众,赐其辟雍及冠。”
“哦?”我怔了怔。心里忽而升起一阵猜狐疑,公明在辟雍及冠,杼来了,那燮……
“公女。”未等我再问,杼已经开口。他看着我,稍倾,轻声道:“兄长与长嫂也在辟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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