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捻了捻佛珠,又略有些烦躁地回头看了看——他来的那条西侧甬道,最后目光落到卿乙身上:
“不知……先生可还记得,先师留下的佛偈。”
卿乙点点头:大正佛果飞升成佛之前,曾经在西佛界给众佛修留下了三道佛偈。
前面两偈都是命弟子要记着普济世人,要他们谨遵法旨、听从希来意等僧徒的命令。
唯有最后一道佛偈,是大正佛果单独留给希来意的,外人看不着,只有希来意知晓内容。
希来意点点头,“师父在飞升之时,看见了未来,说你们锦州大陆会被闇涌吞噬,让我关闭禅意门,不要放流民进西佛界,以免闇涌侵染。”
他说得语调平平,可消息却如平地一声惊雷。
骇得邬有期脸色变了数变,就连坐在一旁仿佛早已入定的貊绣都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会被闇涌吞噬?”卿乙重复了一道。
希来意半点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恐怖,还是那副平静的神情,“是,师父说这是天命,无法改变。”
为此,他还跟师父的虚影,还有留下来的几位院正、头僧激烈的争吵过——
大正佛果以为天命不可违,让他不要多管闲事、给西佛界招致祸端,他却觉得师父是有违佛理、闭目塞听。
既都知道邻界有难,为何要作壁上观?
而且,还要关闭他们唯一逃生的通道,彻底隔绝生路,这不是和佛菩提的主张完全背道而驰?
可大正佛果只是摇摇头,告诉他人力不可为、天命难以改,强留也是无用。
“……反正师父留下的话都是神神叨叨的,颠来倒去就是告诉我不能成,我们都不大明白。”
卿乙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些许怪异的情绪,但却又抓不住那一闪而过的灵感,没找出症结所在。
“可大师你,最后还是关闭了禅意门。”邬有期道。
“师命不可违拗,”希来意抿抿嘴,小声道:“但我想做些什么,尽力做点神恶魔……”
佛僧年轻脸上充满了迷茫,但眼神却很坚定。大正佛果要守西佛界的平安,他却想守自己内心的平静。
只是,如此一来,整件事情的症结又再次回到了闇涌上,还有更不妙的消息——
大正佛果在成佛之前,看见了锦州大陆的未来:是注定要被闇涌吞噬,也就是所谓的末日将临。
瞧着众人纷纷不说话,希来意似乎终于回过味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太过吓人,他又连忙找补了一句:
“不过师父也说了,天命虽不可违背,但却还有一线生机。只是他没告诉我……生机是什么。”
邬有期:“……”
卿乙:“……”
本来已经提起精神的貊绣也因为他这句话翻了个白眼,重新闭上了眼睛。
唯有仡轲澜笑了笑,“这不是挺好,还有救。”
希来意也傻气一笑,“是啊,还有救。”
看着这两人没心没肺的模样,邬有期耸耸肩,跟着无奈一笑,反而是卿乙皱眉想了想,转头看向墙壁上的浮雕——
空谛九音临死前,也曾经告诉过他:
他救不了天下苍生,护不了他们一辈子。
虽是不同的话,但却和大正佛果留下的佛偈大致内容是一样的。
而且——
空谛九音性情大变,也是在他飞升失败之后。
都说修士在飞升之时,会得到天启、能看见未来,难道空谛九音和大正佛果一样:看见了闇涌灭世?
他的心呯咚直跳,猛然看向旁边墙壁上留下的苗文,又想起来仡轲澜说:这是曲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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