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后的紫宸殿是一处便殿,平时永嘉帝会在这里接见一些重要或亲近的臣属,处理政务,在这里相对而言要轻松一些,君臣之间也可以少去很多繁文缛节。
日上三竿,皇帝歪在榻上,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肥胖显得有些痴的太子,“杨濂弹劾陆长渊通敌卖国,太子,你怎么看?”
太子紧张得不敢抬头,他是嫡长子,占名分优势,但朝野皆知,皇帝最疼爱的是二皇子汉王凌承绍。
他曾随永嘉帝五征南楚,也曾经在战场上救过永嘉帝性命,永嘉帝一度想要废储,立汉王为太子,若非朝中文臣拼死反对,太子的位置早就不保。
定国公府是武将中,少有站在太子这边的,陆长渊对太子的意义可想而知。
此时,父皇直呼陆长渊的大名,对陆长渊的不满溢于言表。
“父皇,儿臣以为陆长渊或许想昧下那五百匹西凉战马,这是贪心使然,但如果说他通敌卖国,儿臣以为还不至于。”
太子斗胆为陆长渊说好话。
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永嘉帝看向凌卿尘,“尘儿,你以为呢?”
凌卿尘的目光扫过前面的三位皇兄,太子和二皇子之间有争斗,三皇子也有野心,但面对凌卿尘这个唯一的庶子,他们的战线又是无比统一。
陆长渊可以死,但决不能死在凌卿尘的手中。
杨濂或许就是凌卿尘的人,这个老东西,应当早点从朝堂上滚蛋。
“儿臣以为,一个臣子,不管是什么地位,都不应该有蓄养战马的野心。战场上兵马粮草固然重要,但定国公乃是皇后亲侄儿,是父皇一手带大,算得上是半个儿子;
他每次上战场,父皇给他的兵力和战马都是最优质的,也从未少过他粮草,儿臣实在想不明白,他要留种马做什么?”
凌卿尘实话实说,永嘉帝点头,汉王却嗤笑一声,“四弟,早就说过了,定国公只是将五百匹种马寄养在渭州辛氏马场,辛氏把马匹换了,定国公未必知道。父皇,儿臣以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误会。”
凌卿尘后退一步,摆明了不想参与讨论的立场。
二皇子上前一步,将凌卿尘遮挡在身后,也觉得他没有资格参与这场讨论。
皇帝似乎没有看到,“嗯”了一声,“老二,你说说你的看法。”
老三不耐烦了,嚷嚷道,“父皇,定国公已经被下狱了,三司总是会审出个结果,到时候是施恩还是惩罚都是父皇说了算。儿子以为,现在当务之急是拯救小马滩马场。
郭骁马上就要出征了,现在战马也没有了,南蜀那边怎么办?”
汉王不动声色地朝老三赵王看了一眼,后者回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郭骁是老二的人,老三说这话究竟是几个意思?
终于说到马瘟上去了,凌卿尘暗地里透出一口气。
“这是正道!”皇帝朝赵王赞赏地点了点头。
这一瞬间,汉王才明白,老三提起郭骁和南蜀,并不是在帮他,而是为了在父皇面前刷一个顾全大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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