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素娆一人坐在堂中,慢悠悠的喝着手边那坛酒,酒香清冽,使人迷醉,唯独她越喝头脑越是清醒。
那些往事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浮掠而过,交杂着无数人的身影。
她放纵自己沉沦其中。
思绪跌宕。
待酒坛见底,她深吸口气,将酒盏重重搁下,像是把心里的憋闷郁气一道放置,今夜过后,她还是那个悠然淡定的素娆。
急则生乱,乱则必失。
这个道理,她自小就懂。
素娆回屋睡觉,侯在外面的婢女们等她离开,确定正堂无人后,才鱼贯而入,开始收拾清理。
半月小筑很大,空房间多,除过原本打理小筑的婢仆外,再多十八名银雪卫和萧散三人,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赵阿福安排的很周到。
不用素娆操心。
次日一早,萧散他们早早醒了酒,收拾妥当,和银雪卫一起护送素娆上值。
他们的官署清冷的平日里几乎没人会来。
大理寺的官员隔得远,双方没什么交集,日子就这平淡又无聊的过着,荀泽礼几人甚至搬了几把摇椅在院中阴凉处。
午时阳光充足的时候还会躺在上面小憩。
沈垣不知从哪儿捡了只狸奴回来,巴掌大小,纯白色,脏兮兮的,连眼睛都被分泌物糊住,他一边疯狂打喷嚏,一边端了清水给它洗澡擦毛。
顾城看着不做正事的几人,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和萧散侃天侃地。
老黑和肖清双手捧脸坐在地上,数睡觉那厮打了十三次呼噜,磨了两次牙……
而素娆这个监察令,让人去市集上买了只兔子。
正在进行日常练习……
他们各做各的事,倒也是互不影响,出奇的和谐。
而就在这时候,一些不速之客登门。
“砰砰砰!”
院门被敲得哐啷作响,睡觉的银雪卫惊醒,翻身坐起,沈垣放下了擦得半干的小猫,萧散和顾城止了话。
众人齐齐朝门口看去。
这一看,顿时乐了。
“呦,这不是京兆府的王师爷吗?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沈垣皮笑肉不笑的道。
来的不止他一人,还带着京兆府的两名捕快,看到院中的各人的场景,面皮怪异的抽动了下。
“你们,你们这好歹也算是个官署,行迹怎能这般没有规矩!”
“我们怎么了?”
荀泽礼看书被打扰,不耐烦的抬起头,“有话就说,没话就滚,你一个小小师爷怎么管那么宽!”
那天打过架后,这帮二世祖消停许多,虽然还是懒散清闲,却也不主动找茬。
双方彼此看顺眼不少。
如今听荀泽礼这样不给面子,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
王师爷在盛京城混了多年,荀家的公子哪里认不出来,他在皇城司好歹算个将官,后来与人斗殴被贬了两级,但也没人想到会在这儿看到他啊。
“不知荀大人在此,卑职唐突了。”
“此次卑职为公事而来,不敢擅自离开,还请见素监令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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