谩骂了一声活该后,谢颜冲着李氏道:“婶,这种事情我们就不去看了,你去看了回来跟我们说说就成。”
先前阿良与方文博欲勾结陷害谢锦娘的事情,还有欺骗孙若之事,早就在村里传开了,李氏又岂不知她们两人对这个阿良并无半分好感,但既然她不想去看,也不好勉强,忙抛下谢颜又跟在其他人身后朝事发地点而去,生怕错过了精彩场面。
话说宋寡妇两个儿子将阿良堵在了芦苇丛中,一人将他死死按住,另一人拿着棍子就往他裆下狠狠砸去,十五岁的少年力气不可谓不大,阿良只觉得眼前一黑,竟然硬生生给痛晕了过去。
路过的几个村名刚好看到,个个大惊失色,要知道何老三家就阿良一个儿子,三代单传宝贝的不行,这两个小子打哪里不好非打那一处,怕是要坏事,兹事体大,几人也不好装作没看到,上前检查他的伤势,只见那里血淋淋一片十分渗人,连忙大喊去叫人请大夫。
何老三和妻子小李氏闻讯赶来,见到儿子这副惨状,哭得呼天抢地的,何家老太后面才到,见到这一场面,当场晕了过去。
家里几个女人哭的不省人事,何老三忙招呼村里的几个人将何有良给抬回家。
大夫到了何家,闻到屋里头那股子血腥味儿,结合方才路上那人所说的一切,心中已经了然,他走到床边,用剪刀将阿良的裤子给剪开,看到那块血糊糊的一团,心里头咯噔一声,用细棉布蘸了水想要仔细将伤口清理一番,冲着何老三直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小李氏更是不顾男女有别,冲入房中,入眼的景象让她脑中轰鸣,出了房门就想去寻思,得亏村里的几个妇人将她死死拦住。
小李氏瘫坐在地上,嚎啕着何家无后了,这可如何是好。
何老三更是愁容满面,家中只有阿良一个孩子,主要问题是出在他身上,小的时候大夫就说他身子有弱症,将来子嗣艰难,果然到头来也就阿良一个儿子,如今独苗子闹成这个样子,他就算想再生也生不出来了,一家人愁云满面,不知如何是好。
阿良醒来只觉得下身一阵钻心的痛,伸手一摸已是一天烂肉,顿时如五雷轰顶身子直打哆嗦,只觉得下半辈子没了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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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和方文博之事结束后,上盐村的人这才想起在这件事情当中被陷害的两个人,一个是被污蔑克死未婚夫的谢锦娘,另外一个是被污蔑与方文博有染的庄婉,这一年都快过去了,庄婉的私塾因为这件事情办不起来,孩子们待在家中这么久也不知去何处启蒙,如今事情真相大白,村民自知误会了庄婉,心中羞愧不已。
带头把孩子接回来的那户人家道:“秀才的事情都是何有良传得有板有眼的,我哪知道他和那姓方的是一丘之貉,我不过也是被蒙蔽的人罢了,你们骂我也没有用,又不是只有我一人将孩子接回来。”
众人无奈只得去里正家找蔡储,让他去劝劝庄婉,让她重新把私塾开起来,不然村里的孩子留在家中无法启蒙,只能做个睁眼瞎。
蔡储将众人骂了一顿:“当初说要把孩子接回来的是你们,现在要把孩子送过去的也是你们,那日我是怎么劝的,婉儿这孩子算是我看着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吗。”
众人被说得面红耳赤,十三爷也被搬出来说情,蔡储只能说自己去劝劝看,毕竟最近庄婉写了话本挣了钱,束脩对她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更何况被误会了近一年的时间。
当晚,蔡储就去庄家找庄婉,没想到谢颜也在,蔡储将来意说明。
谢颜没好气地来一声:“哼,什么都是他们说了算,当咱们婉婉是什么人啊!”
庄婉沉吟一下道:“叔,您是怎么想的。”
蔡储想了想道:“他们纵有诸多不对,可也是受人挑唆,村民向来听风是雨,只是可怜那群孩子,还是得看你意思,你若是受不了这份委屈不教便是,让村民自己把孩子送到镇上去念书,这也怨不得别人。”
庄婉眉头皱了皱:“这事情得容我想想,晚些再给您答复吧。”
蔡储表示理解,寒暄几句就走了。
谢颜抱着她的胳膊道:“说是想想,怕是心里早已经有了决定了吧。”
庄婉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道:“当然不是,我是真的要好好地考虑考虑。”
“我还不知道你,不过教书育人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我虽然气不过咱们村这些人的嘴脸,但他们也是因为见识少才会这般愚昧无知,很大程度上会被别人给带偏了,人云亦云,所以越是这样,教书启蒙的意义越重大。”
庄婉没想到谢颜这样一个小小的小姑娘,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大为震惊,看着她的眼神也带着欣赏。
谢颜哼了一声扬着下巴道:“就算我能看得透,并不代表我就能原谅她们。”
庄婉咬着唇憋着笑,有些讨好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道:“都能看得透了,怎还会跟他们这些人计较。”
“我就是心疼你,这些无知的村民这么不信任你,背后说不定还怎么说着你的坏话呢,不高兴。”
庄婉嘴角扬起,柔声道:“别人如何说都没关系,我只在意你的看法。”
谢颜哼了一声搂住她的腰埋在颈窝里,良久,才抬起头问道:“你既已经考上秀才了,为何不继续考取功名,却屈身在一个小小的山村里做个教书先生,写着这些被人看不起的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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