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申时才从船上下来,便不被表亲所认,还未找个落脚之处,夫人就出了这事,当真是时运不济啊。”晋昭微摇着头,失落的叹了一口气。
“小伙子不必伤心,一切上天自有安排,你的远亲如今不仁,日后他们若是有个事来求你,也别怪你不义,你我今日也算有缘,我家附近有我表弟的一座小院,如今他一家人都举家迁往了外地,便空了下来,虽然看起来是简陋了一些,里面的东西却是样样都不缺,也并不破旧。你若是不嫌弃,不管是租还是买,我都将它以最优惠的价格给你怎么样?”
此话一说,二人便达成了友好的协议,那大夫甚至还慷慨地找来了自己的子侄之一辈,勤快的将那院子给打扫了一番,又让家里的女眷带着晋昭微去买了一些日常所需。
晋昭微还听话的在李大夫的指导之下去买了那两只鸡拿来给殷鉴水补身子,这才有了他晚上吃的那一碗肉粥。
第三十八章孕吐
第二天晋昭微刚从睡意中清醒,便觉得一阵阳光刺眼而来,他皱了皱眉头,用胳膊搭在自己眼上,以挡住那刺眼的阳光,然后他习惯性的叫了自己的贴身小时两声。
“木头?木头?过来帮爷洗漱。木头?”
可是奇怪的是,以往他叫喊两声便会答应的人现在却是毫无动静,晋昭微奇怪的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他一拍自己的脑门儿,才想起来怎么回事。
“睡糊涂了,睡糊涂了。”晋昭微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起来,不经意间看到窗外明亮的天光,他才惊叫起来。
“糟了,睡过头了!”晋昭微一把掀开被子慌忙下地,迅速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套上靴子便往外跑。
到了院子里恰好与刚刚从厨房出来的殷鉴水打了个照面,殷鉴水看着他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模样,愣住了,就定定的看着狼狈的晋昭微移不开眼了。
晋昭微也很奇怪殷鉴水为什么怎么盯着自己,不好意思之余,也暗戳戳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不仅皱皱巴巴的,而且穿的还十分的不规矩,他还看到经过一夜酣眠变得十分凌乱,调皮的散落在了他胸前的长发。
晋昭微在自己的心中疯狂喊着完了完了,然后惨不忍睹的捂上了自己的眼睛,不愿意去面对现实,就他这一副尊容,恐怕也就比大街上的叫花子干净点了。
谁能想到他这一觉醒来,只是那么一会儿到功夫,就把自己以前辛辛苦苦营造出来的贵公子形象给糟践没了,而且还是当着他喜欢的人的面,在他孩子爹的眼前没的,晋昭微越想越觉得没脸见人,站在原地捂着眼睛,迟迟不肯动弹。
而这边殷鉴水比着他内心只觉得自己没脸见人的心思,想的可就复杂多了。
他刚见晋昭微,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形象未打理好便风风火火从屋子里窜出来的场景那会儿是给震惊了,然后看到他捂着自己的眼睛,站在原地一脸的嫌弃自己,仿佛有些不敢面对这样的自己的模样殷鉴水居然觉得他蛮可爱的。
只不过最后殷鉴水将他此时狼狈的模样,与他之前风度翩翩注重仪态的样子,放在一起对比时却有些笑不出来了,再回想起早晨自己在院子角落里看到了一地的鸡毛和飞溅的鲜血时,他不仅彻底笑不出来了,反而有些心疼晋昭微。
矜贵的大少爷此时此刻身边没有一个仆人替他照料生活也就罢了,还要事事亲力亲为,甚至要去做那他前十几年内从未做过的事情——杀鸡做饭,谁能想到一个娇惯了的大少爷会来做这些事情?
他既不是女子,又不是双儿,是不需要去学那些庖厨之事的,可是他却愿意放下自己身为贵家公子的身段来做这些事情,殷鉴水不禁想:他何德何能,能让一个人如此为他行事?
院子角落那一地零乱粘着鸡毛的鲜血,能和眼前这位蓬头乱衣的人联系起来,却绝对不能和之前那个娇贵的公子扯上半分钱的关系。
造化弄人啊。殷鉴水叹了口气摇摇头,然后语气温柔的对晋昭微说:“你先去洗漱一下,早饭我已经做好了,家里没什么东西,便先凑合着吃吧。”
听见这话,晋昭微从自己没有捂结实的指缝中偷偷看了一下殷鉴水的表情,发现他脸上并没有嫌弃之类的神情,便觉得心中的忐忑消退了不少,然后立马便跑到院中水井旁打水,开始洗漱了。
然而洗漱的洗漱着,他便发现家中尚有许多东西需要添置,比如用来梳头的梳子,用来楷牙的杨枝等等,这两天他的胡茬已经长出来了,身边却没有顺手的小刀用来刮胡子,如此的不方便,还是他活那么久第一次遇到。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手随便地梳理一下头发,用一个布巾草草地扎在脑后,再到厨房拿一撮粗盐含在嘴里,漱了漱口,至于刚长出来的胡茬他就没办法了,总不能让他拿家里目前唯一的一把菜刀,来刮胡子吧?
洗漱完之后,他再将自己凌乱的衣衫重新给整理了一下,这才人摸人样的坐在堂屋的桌边同殷鉴水一同用早饭。
说是早饭,其实也简陋的很,只是一人一碗,放了肉末和姜末的肉粥而已,完全比不上晋府那精致的早膳。
殷鉴水见晋昭微坐了过来,便主动将桌子中间放着的那一大海碗鸡肉粥给晋昭微推了过去,并道:“赶紧吃饭吧,再不吃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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