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和伯夫人嘴上是这么说,可她心里知道,这门亲事多半估计是要成了的-----那方大夫人的内侄女儿家里如今也很成样子了-----方大夫人死命的贴补娘家,娘家那个弟弟还拿钱去捐了个七品的小官儿当着,家中如今有钱又有田。dasuanwang
那个女孩儿面上也看的过得去,披金戴银的,姿色也有七八分。
就这样了,还能怎么挑?
她便笑了一声,跟方大夫人算是有了默契,出入都亲热了几分。
京城中哪个不是人精,看她这副样子便知道她们两家大约是要结亲了,再仔细一问,林三少要娶方家大夫人的内侄女的事也就到处传扬开了。
因着林三少是名人,这消息传的还格外的快。
多有为那个姑娘可惜的,外头人看来,林三少家里那可是个苦海----他自己凶悍不说,家里又有嫡母,还有嫡兄,底下还有弟弟,这日子,怎么过怎么磕磕绊绊。
三夫人提起来便摇头:“方大夫人倒是很愿意的,可是她侄女儿却吓病了。”
她说起来,觉得好气又好笑:“我爹说,是当真吓病了,听传言吓病的,传言都说林三少杀人如麻,她一个小姑娘,哪里会不害怕的?”
卫老太太正戴着老花镜在灯下看名册,对照着名册,把族人的姓名都给分录好了,也好让人先回云南去,把牌位和墓碑刻好。
别的做不到,衣冠冢总要尽力立一个。
听了这话就摇头:“庆和伯夫人糊涂了一辈子,到现在也没能更清醒一些。这个庶子,早不是她能拿捏的住了,她却总看不清楚这一点,这回恐怕是要吃个大亏了。”
二夫人听不明白,她正给卫老太太把草莓切成小块儿,听了这话便奇道:“便三少不答应,庆和伯夫人面上说的好听,庆和伯夫人能怎么吃亏?”
卫老太太一面念名字,一面看卫安抄录,听二夫人这么问便停下来,把草莓往卫安那里推了推,笑了一声:“三少要她吃亏,多的是法子。”
说罢又看了卫安一眼。
卫安便也笑起来。
可不是,她早就提醒过林三少,说庆和伯夫人在给他看亲事的,可是他分明知道,却并没有做出反应。
所以庆和伯夫人能到处去传话,指望着坐实了这件事。
可是她却不知道外头的风向。
方家……
哪里能长久得了?
她是郡主,按例初一十五都是该进宫去请安拜见的,方皇后已经称病几个月了,宫中宫务都是德妃在打理。
这原本就不正常,皇后不是个肯让人的性子,按照她的脾气,如果一切正常,早该管起事来了,可是她到现在都还没管起来。
隆庆帝也不再去哄着她。
方皇后还只当她自己是方家人,还只当跟没生儿子之前一样,任性妄为,不断为娘家谋求好处,连端王的事都敢伸手。
自以为是隆庆帝不得不依她,却不知道正好触了隆庆帝的忌讳。
隆庆帝越是在乎这个小皇子,就越不可能让方家安稳了-----这个时候小皇子还是个肉团子,他们就敢靠着小皇子要这要那,还敢插手藩王的事。
等他们胆子再壮一些,等到小皇子再大一些,他们岂不是敢把小皇子都给卖了?!
偏偏方皇后还只跟隆庆帝冷战。
方家也一点儿也不收敛。
这岂不是更加雪上加霜?
三夫人和二夫人对视一眼,等问明白了厉害,不由都不再提这话,就算是出去做客应酬,听见别人谈论这桩事,也绝口不提,半点儿话也不插。
等进了六月里,终于出了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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