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南月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酒水堪堪洒出了杯沿。
颜雨臂上的伤用了京区医师的外敷药,白酒沾不得。
&ldo;祁董折煞我了,&rdo;钟南月先颜雨一步仰头整杯灌下烈酒,&ldo;您是老臣了,哪有给我敬酒的道理。&rdo;
&ldo;少爷鸿量。&rdo;姓祁的笑了笑,将手拢上颜雨的背,&ldo;来的时候先生还跟我念叨,担心您应付不来这些门道,看来是多虑了。&rdo;
&ldo;阿月从来都是说得少做得多,先生知道他的能力。&rdo;黎叔看了看钟南月的脸色,不动声色地在桌下捏了下他的手,&ldo;阿月风尘仆仆赶回来也够累了,还要赶来给我们接风,小祁你就不要攀着他聊了。&rdo;黎叔望着钟南月问,&ldo;没胃口不要勉强,要不就到这里吧?&rdo;
钟南月不太摸得清这位老主管的心思,乍听似乎是在帮着自己解围,却也不确定是不是已经探知了自己的态度,准备见好就收,因而没有急着接话,问姓祁的,&ldo;祁董接下来怎么安排?说起来荣城现在是我的地界,我得接待周到才是。&rdo;
&ldo;不要散吧,我还有些事情想跟少爷谈,&rdo;姓祁的眸间闪过一缕精光,怪怪地看了黎叔一眼,&ldo;黎叔到底是看着少爷多年,比自家孩子都疼啊。&rdo;
黎叔没计较他话里的尖酸,朝颜雨和方乐语看了眼,&ldo;回吧你们,私房话就不要听了。&rdo;
方乐语已经起了身,祁先生却在这时扯住了颜雨。
&ldo;回什么回,我瞧着这小人精长得顺眼,想带回去尝尝,&rdo;他偏着眼望向钟南月,&ldo;您不会吝啬不给吧?&rdo;
黎叔暗暗皱了眉。
他再次捏了捏钟南月的袖管,示意他不要理会。
混圈子的,早晚都得是个脏,真心喜欢的话让他一次又何妨。
他是心疼少主的,但他也得顾好自己的处境。
姓祁的得了钟铝铭的命要来探个虚实,黎叔的身份只能暗着帮钟南月迂回。
真把话挑到明面上,黎叔再去阻拦,钟铝铭那里就不好答复了。
&ldo;祁董,&rdo;钟南月不能忍,半次都不能。他寒下眼眸,&ldo;我的艺人不陪客。&rdo;
&ldo;什么陪客,说得那么难听。&rdo;姓祁的嗤笑,&ldo;不过是叫他陪我喝两杯而已。&rdo;
颜雨压着恶心没闪身,张口想喊月哥,又咽了回去。
那人就是要逼他开口说话。
上层的酒局规矩是很严的,方乐语出道早,牌面比颜雨大许多,到了金主这里也得守住性子卖乖,全程除了斟酒一声都没敢吭。
之前3000万的违约金之所以能消减到30万,就是因为他当时作为谢华旗下的艺人在局上驳了金主白锦城的面儿,谢华必须给白总一个交待。
而眼下,他是钟南月旗下的人,这不是他说话的场合,只要他不合时宜地开口,钟南月就得当众调教他。
若他不肯,就会暴露他对颜雨不寻常的事实。
颜雨望着钟南月通红的眼睛,心疼得无以复加,却只能暗暗朝他摇头。
没事的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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