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露面开始就被夸了无数次,虚荣心得到满足,此时心情大好,正在和自己的姐妹分享最近的护肤心得,突然有人喊住了她,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她脸上还挂着优雅的笑容,条件反射看向了所指的方向,当看到门口的谢桑言时,她嘴唇边的弧度僵住,惊疑不定地愣在原地。
谢桑言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很快也看到了人群中的她,冲她微微一笑,并抬脚走了过来。
李桃脚好似被黏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谢桑言来到她面前,在半米远的地方停下了。他个子太高了,李桃即便穿着高跟鞋,也必须得高高地仰着头。
“好久不见了。”
谢桑言人长得帅,声音也好听,有人便扯着李桃打趣:“这是谁呀?你认识这么一个小帅哥怎么也不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还有人问谢桑言:“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个子这么高,难道你是模特吗?”
谢桑言但笑不语,只盯着李桃,一个眼神都没有分出去。
旁人七嘴八舌,李桃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快要失聪了似的。
“你是……”李桃拧着眉头,一面是不敢置信,一面是惊惶无措,声音都打了颤:“……谁啊?”
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
他的眼睛,和死去的那个怪小孩,如出一辙。那个孩子也总是这样看他,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如看一只不成气候的虫子。每次看到他的眼睛,李桃就会很生气,也更加不喜欢他。明明只是一个臭小鬼,怎么还有脸来瞧不起她?
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多年,当时是确确实实的被警察送了回来,送回来的时候尸体都开始发僵了。
世上会有这么相像的人吗?
他说好久不见,可是李桃十分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李桃心中忐忑不安,骤然注意到面前这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停留在她的脖子上,她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脖颈,指尖触到圆滚滚的凉物,她霎时背后汗毛倒竖。
他在看自己脖子上戴着的珍珠项链。
谢桑言道:“我来拿回属于我妈妈的东西。”
李桃面色惨白,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着。
男人明明彬彬有礼地和她说话,李桃却从他身上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阴沉与不悦。
谢桑言道:“请问,能把这个还给我吗?”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她脖子上的珍珠。
霎然间,只靠这两句话,李桃就确认面前的人是谁了,她连连后退,状似癫狂:“你……你不是死了吗?!!”
她声音尖锐,喊破了音,一时间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人群慢慢朝他们这里聚集。
有人去扶连连后退看上去快要晕倒的李桃:“你怎么了?”
“你是人是鬼!!”李桃已经顾不上其他人了,对着谢桑言怒吼。
“妈!”他们这边一团乱时,谢缜也终于进了屋,他见自己的妈妈脸色奇差,也顾不上许多了,挡在谢桑言和李桃的中间,仰着脑袋和谢桑言对峙着,可是一看到谢桑言的眼睛,就莫名怂了,气势也矮了一大截,肉肉的双腿都在发着颤,强撑着道:“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我们都不认识你,你到我家来胡闹,存的什么心思?!我已经报警了!”
谢桑言莞尔一笑,样子十分无所谓,甚至轻轻抚掌:“好啊,警察来了更好,省得有些事情被埋在暗无天日的泥土里,永远都无人知晓呢。干得漂亮,谢缜。”
谢缜:“……”
楼下的骚动很快惊动了二楼某间屋子里的人,六七个身着正装的男人走了出来,领头的中年男人西装领带,穿的一丝不苟,他们应该是在里面谈什么生意,被这阵吵杂声打扰不得不暂时中止。
“老婆,怎么了?”
谢父立即注意到了处于漩涡中心的李桃,但是她已经说不出话了,表情扭曲着,额头上都是冷汗,对他的问话也没有任何反应。谢父蹙眉,视线移到背对他,正对李桃的男人背影身上,正狐疑时,那个男人转过了身,微微仰头,朝他看了过来。
和他对上视线的那一刻,谢父下楼的脚顿时僵住,他想,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已经失控了,但是他无法控制,所有的血液冲上脑袋,他眼前一黑几乎要当场摔下楼梯。
他迈不动步子了,就这么僵立在楼梯上,不上不下。
他们夫妻俩的反应都不对劲,屋子里有眼色的人都选择静观其变,不主动上前搭话,默默观察着形势。
但谢缜不懂察言观色,他只知道自己老爸出来了,有了可以依靠的主心骨,于是就像是找到了母鸡的小鸡仔,冲上去拉住他的胳膊就开始告状:“爸,这人好奇怪的,自顾自地就闯进我们家里,说一些乱七八糟的鬼话,他刚还故意绊我,又来吓唬妈妈!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你可千万别让他跑了!”
谢父原本在愣神,听到谢缜说了这话之后陡然回神,怒斥:“谁让你报警的!”
谢缜被他爸爸一吼,整个呆住了,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做了正确的事,他爸不夸他就算了,居然还吼他,这是他爸第一次这么大声斥责他,还当着今天这么多人的面,让他丢了大脸,他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谢缜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嘴巴一瘪就开始嚎啕大哭。
扯着嗓子干嚎的哭声像极了电钻,搅得在场所有人脑浆几欲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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