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探对冯素贞一拱手,骑着身下漆黑的马,转眼消失在林中。
“公主?”冯素贞回过神,发现身边还有一人,一转头却是一脸郁色的天香。
天香心里着急,看着冯素贞欲言又止,又不知从何说起,连带着冯素贞都看着着急了。
“公主,有话直说。”冯素贞笑道。
但不知是心里有愧还是怎么,天香见着冯素贞的笑,总觉得那笑颇为疏离,不似往常的温暖,心里一慌忙道:“我、我想问,一会儿见到我皇兄,是不是会出状况?”
“会。”
冯素贞回答的干净利落,可是天香听了,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她问冯素贞:“那我们就只用防备欲仙帮偷袭对吧?”
“还有东方胜,还有一个在暗处一直抓不到尾巴的人。”
“东方胜?暗处的人?”天香惊愕不已。
冯素贞望着愈来愈近的密林,吐出一口气,道:“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东方胜凭我三言两语就弃暗投明了吧?至于那暗处的人,我尚不知他身份,只是找到些踪迹,他的目标也是太子。”
“太子老兄好惨啊……”天香由衷的说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是作为未来一国之君必须付出的代价。”
“那你,会帮助我皇兄吧?”明知冯素贞的回答是什么,但是天香还是问了出来。
冯素贞淡淡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有些奇怪天香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她还是答道:“只要我为臣子一天,必然会倾尽全力保护太子,保护皇上。”——保护你。
“那就太好了!有你在,太子老兄肯定会没事的!”天香高兴的说道。
“因为我是驸马吗?”
“什么?”天香没有听清冯素贞说什么。
“因为我是驸马,所以你才会全心全意的信任我。”冯素贞一直不知,天香对自己盲目的信任到底从何而来?虽然她很享受这种被人毫无保留信任着的感觉,但她总有一种错觉,这份信任不是对自己的,而是因为别的什么。
天香看着冯素贞面无表情的模样,心想这人又不知把一颗玲珑心肠转到哪里去了,便道:“我信任你,因为你是驸马,是状元,是‘有用的’,更因为——你是你,是我唯一能放下所有戒备,全须全尾将性命都能交付的人。”
冯素贞听完,没有说话,看向眼前用竹子围起来的茅草屋,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回身对身后的兵士道:“下马,准备迎接太子。”说罢,自己翻身下了马。
李兆廷赶紧走到冯素贞身边,问她:“要不要先做些布置?东方胜手底下的都是上过战场的,一会儿他到了,要翻脸,我们可没办法抵挡他。”
冯素贞点了点头,对他说:“兵士分三拨,一拨藏身在进密林的入口,一拨围在屋子四周,一拨带箭上树守着,等我迎接太子出屋。切记关注周边可否有异动,便是一只蚊虫都要盯紧。”
李兆廷带着刘倩去布置,天香跟随冯素贞进屋。太子没有见过冯素贞,经过几年心惊肉跳的东躲西藏,怕是不会轻易相信冯素贞的身份,若有天香在一边,要说服太子回宫会简单很多。
外面出现一大波人,屋里也有感应。一个小老头和一个大胖妞从屋里走了出来,见着外面百来个人,一直在林中过着与世无争的他们,何曾见过如此阵势?当下吓得又躲进了屋里,把门紧紧关住。
冯素贞慢慢走到门口,看着对她来说,一掌就能化为齑粉的木门,朗声道:“大成国刑部侍郎冯绍民恭迎太子回宫!”
门里传来一声尖叫,尔后是七零八落的什么东西掉地的声音,在之后是方才的小老头训斥着大胖妞的声音。不大的屋里,什么声音都有,就是没有太子让冯素贞进门的声音。
天香转动着手中未啃咬过的甘蔗,靠在粗糙木头做成的栏杆上,见着冯素贞不急不躁的模样端立在门前,想了想,走到冯素贞身边,用力拍了几下门,大声道:“太子老兄,我来接你回宫,快开门。”
门里静了下来,没过一会儿,门从里打开,露出晦暗不明的内室。
“微臣冯绍民恭迎太子。”冯素贞声清目明,一撩衣摆端正跪于门口。
天香看向室内,正面对大门的地方坐着一模糊的人影,等适应光线,才发现正对门口的那面无表情,甚至能说得上是严肃之人,正是失踪两年有余的太子殿下。
“呵,太子老兄,几年没见,你看着过得还不错啊。”天香走近屋内,环顾四周,见先前的那对大概是父女的两人瑟瑟缩缩的窝在角落,警惕的看着她。而紧闭的卧室门里有一道沉重的呼吸声,仔细辩位,能猜出那人应该受了重伤,但是仍守在门口,随时等着冲出来。
太子无惊无喜的看向天香,问她:“你也要来杀我?”
“太子老兄,你怎么会这么想?就算全天下的人要杀你,我也是站你这边的啊!”天香惊奇的说道。她原本看太子一身干净衣衫,面容虽谈不上红润,但还算精神,还道他有梅竹陪伴,有父皇暗中保护,日子过得不算艰难,怎知他一开口问的是自己是不是来杀他的!
太子轻叹了口气,随后勉强扯出一个虚弱的笑,说:“父皇要杀我,皇叔要杀我,欲仙帮要杀我,还有好多不知名号的人要杀我,皇妹,你说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都非要我的命不可?我只想好好做木鸟,想我的木鸟能飞起来,那样,母后也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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