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千里外,阜城。
楚莫寒拖着泥泞的裤腿,天黑才回到宅子。
身后的黑鹰也是满身泥点。
黑鹰看着楚莫寒明显瘦了一圈的身影,又是心疼又是气愤,“王爷,阜城这些官员欺人太甚了,要不要把这边的事情飞鸽传书传到京城?”
“不必。”
楚莫寒没进屋,让侍卫打来一盆冷水,他脱掉外衫,和黑鹰两人用冷水把小腿和脚上的泥洗干净,一盆清水瞬间变得浑浊。
侍卫又打了一盆水。
楚莫寒和黑鹰又洗了一遍,直到身上的泥都洗干净了,才换上干净的鞋子进屋。
见黑鹰愤愤不平,楚莫寒淡淡道,“这点小事处理不好,父皇只会质疑本王的能力。”
“可这些官员明明就是故意的。”
楚莫寒沉眸。
没错。
这些人确实是故意的。
他来徽州,不止是要修堤坝,还要查这些官员。
初到阜城,阜城的知州就给他送来了伺候的美人,当时楚莫寒对阜城不熟悉,没有拒绝。
等在阜城待了几日,了解了具体情况之后,他拒绝了知州张鹤送来的银子。
拒绝银子。
就是拒绝同流合污。
张鹤暗示他,修堤坝做做样子就行,但楚莫寒坚持要修,不但要修,还要精修。
如此一来,他和张鹤就站到了对立面。
他是亲王,也是钦差大臣。
张鹤不敢直接违抗他的命令,但他敢阳奉阴违。
召集修堤坝的百姓,他克扣工钱,还克扣一日三餐。
楚莫寒发现这个情况之后,就亲自下场,跟百姓一起干活,一起吃饭。
有他在,百姓的工钱和三餐都是正常的,只要一日他不在,工钱就被克扣一半,吃饭也只有白水就窝窝头。
楚莫寒只能白日去修堤坝现场干活,晚上回来再让人调查阜城的这些官员。
短短半个月下来。
他整个人已经瘦了两圈。
“王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您的身体吃不消的。”
“无碍。”
楚莫寒在屋里的桌案后坐下来,让亲卫进来,问了一些情况,“这些官员们查得如何?”
“铁板一块。”
亲卫苦笑道,“张鹤已经在阜城任了二十多年知州,他手底下许多人都是他亲手提拔上来的,很多要职,都是他的亲戚,据属下统计,光是他在阜城任职的亲戚,就达到三十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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