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声道:“你若不说,我明日便让人送信回府,让娘将你卖出去。”这些日子,她已经知晓,这些下人和她曾经在孔雀寨的下属不同,他们的身契在主母手里,而他们最怕的事,便是发卖。
果然,林清见话音落,嘉容便噗通跪在地上,连连告饶:“姑娘,我错了,我知错了。是三小姐,是三小姐让我打听别苑中下人的事,打听到严重的就告诉她。”
“清心?”林清见看看手里的纸张,又看看地上的嘉容,眉宇间满是不解。
琢磨了半晌,林清见也没琢磨出林清心让嘉容打听这些事的目的。
林清见干脆问道:“清心要你打听这些事做什么?”
嘉容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帮三小姐打听,我并不知道三小姐要做什么。”
林清见轻叹一声,清心要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而且,嘉容是伺候她的婢女,纵然她和林清心关系好,但他俩却做着她毫不知情的事,虽然不知道贵族家是不是允许这样的事,但是林清见有些不舒服,她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思来想去,林清见复又将那封信绑回信鸽脚上,将信鸽放了出去。
时至此时,林清见尚未往坏处想,只是单纯的不想被蒙在鼓里,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而已。
只要林清心回信,想来她就知道清心为什么要知道下人家的事,许是听说了余家的事,想打听明白,为可怜人出份力?眼下先处理嘉容要紧。
可问题是,她虽然学了一些东西,但是这些高门大院,人和人之间相处的那些潜规则,她却不是很懂,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嘉容。
要不然,交给陈嬷嬷?但林清见抬眼看了眼天色,见夜已深,念及陈嬷嬷的年纪,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那她就和嘉慧自己审吧。嘉慧懂规矩,她懂用刑,怎么也能问出点儿什么来。
念及此,林清见对嘉容道:“随我来。”
嘉容忙从地上爬起来,摸着泪跟上林清见。林清见行步似风,半点不似别的姑娘般娉婷婀娜,嘉容须得小跑着,才能跟上林清见。
到了自己房里,便见嘉慧守在门外。
一见他们回来,嘉慧便迎上前来:“姑娘去了好久。”说着,不解的看了眼身后哭哭啼啼的嘉容。
进了屋,林清见让嘉慧把门关上,在中堂的椅子上坐下,方向嘉慧问道:“嘉慧,若我的婢女,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和别的主子有来往,这桩事该作何处罚?”
怎知嘉慧闻言,立时横眼看向嘉容,万分诧异的质问道:“你居然背叛姑娘?”
背叛!林清见闻言了然,果然这种事到了后宅,和当初孔雀寨一样严重,罪不容赦。
嘉容闻言立时跪下,哭求道:“姑娘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姑娘你心善,恳求你原谅我一次,求求你。”
嘉慧走到林清见身侧,问道:“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清见将大致的事跟嘉慧说了,嘉慧闻言眉心一跳。她打小就被卖为奴,辗转好几个府邸,十四岁到肖氏身边,方才过上人过的日子,她实在太清楚后宅里那些腌臜事。
一听林清见说嘉容和林清心有联系,立马便意识到,这背后的事怕是不简单。她忙俯身在林清见耳边道:“姑娘,后宅里腌臜事多,好好审一审嘉容,许是还能审出旁的事来。”
林清见闻言,不由抬头看向嘉慧,眉宇间亦是有些惊诧。
半晌后,她看向嘉容,诈道:“还做过什么事,从实招来!若不招,我即刻一剑杀了你。”
嘉慧闻言眨巴眨巴眼睛,一般都说命人乱棍打死,姑娘这句“一剑杀了你”,好重的江湖气,但也更显强势。
嘉容愣住,咻然抬头看向林清见,似是不信她会杀人。林清见见此,朝嘉慧大气一伸手,沉声道:“给我找件趁手的兵器来。”
嘉慧被吓一跳,忙低头去找,半晌后,往林清见手里递了个东西,林清见接过一看,正欲说话的人,一下噎住,她看向嘉慧,一脸困惑:“怎么是把菜刀?”
嘉慧讪笑道:“护院手里只有大刀,还有几把枪。”嘉慧下意识的觉得,姑娘家家不应该使用大刀等物,压根没想着去借,就去厨房拿了把菜刀。
林清见无奈,只能先用菜刀,她“匡”一声将菜刀砍进桌子一寸,再次看向嘉容:“说!”
嘉容被吓麻了,这就是土匪出身的姑娘的真面目吗?
嘉容立时嚎啕大哭,断断续续,将林清见回府前,当林清心得知她被安排伺候林清见后,是怎么拉拢她,又是怎么教她,连同上次申国公府宴会,设计林清见骑马出现在男宾面前,以及昨日林清心的交代,全部招了出来。
林清见听着这些话,心一点点的沉下去。
林清心,一直以来,处处关照她的情绪,有什么好的都跟她分享的林清心,居然在背后这么害她。
想着这些日子林清心的慈眉善目,亲昵关切,林清见心下一阵恶寒,这般绵里藏针的阴谋诡计,她当真闻所未闻!
林清见枯坐半晌,一时听着耳畔嘉容的哭求声,只觉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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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林清见让嘉慧把嘉容带去关起来,方才细细思量这些日子和林清心的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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