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云星到她眼前时,微微喘息了会儿,皱眉盯着她,也没多问什么,牵着人手就走。
夏莳亦步亦趋跟着他,自己主动交代:“孔云星,我想你了,所以过来找你。”
男人脚步顿了两秒,察觉到她有些跟不上,放缓了速度,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他也很想夏莳。
前几天,他都要轮流和父亲叔叔守着爷爷,白天大多数在补觉,晚上就熬个夜,一天下来很少有自己的时间。
他只能挑着间隙,和夏莳打电话,有时他戴着耳机,什么都不说,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知道她每天都干了什么,有什么值得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
两人走在曲折的小路上,视野渐渐开阔后,入眼的是满是苍白的一片,一路的白幡气球,天色暗沉沉的。
孔云星将人带到地方,停下来,望着她,明明还有事要忙,却固执地没松开手。
夏莳经历过这样的葬礼,她明白他的意思,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轻轻抱住对方,语气尽量放松,“孔云星,你瘦了好多呀,请节哀。”
随后,她放开手,示意男人先去忙吧,她会乖乖等着他的。
午饭过后,便是抬棺入葬之时。
夏莳还没从晕车的反应缓过来,她没什么胃口,跟在孔云星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拘束又小心。
他的父亲也有了个小儿子,约莫四岁多,看着有些顽劣,像是被宠坏了一般,要所有人围着他转。
她只叫了一声叔叔以示尊重,对方同样淡淡点头,并不在意。
孔云星拿了一块白布给夏莳戴上,仔细调整好,又从宽大的口袋里掏出一罐牛奶放到她手上,还有一些小零食。
他弯下身子,摸摸她的头,“多少吃一些,不然回头岂不是说我虐待你了?”
孔云星接着交代夏莳,待会儿她就坐在这里,他只要回头便能看见,人多眼杂的,他不放心。
夏莳点点头,望着那边的棺木,眼眶已然有些湿润。
死亡是生命的终点,人们往往会给其举办一场盛大的告别,亲朋好友,乡里乡亲,迎着熟悉的众人离去,或许不会那么害怕了。
至亲在前面开路,一路跪过去,上了山,冬雨之下,没有人打伞,他们宁愿湿漉漉的,任由细雨绵绵打在脸上,与泪水混杂。
夏莳看着浩大的队伍远去,热热闹闹地送别。
爷爷对孔云星应该是不一样的吧,比起小孙子,从小看了这么多年的大孙子显然感情更加深厚。
不知何时,她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眼前一片光晕散开,眼睫颤了颤。
夏莳是能够与此时的孔云星共情的,她的奶奶,在她20岁生日的两天后离世了。
即使时间已然过去了五年,她每次想起时,依旧心口莫名酸涩,尤其是在深夜里,很容易无声痛哭流涕。
生日过后,往往会忧郁两天,作为一个成年人,掩藏自己的情绪,假装快乐无忧,同时记忆在默默努力变得深刻。
死亡不是真正的离去,遗忘才是。
人身死灯灭后,躯体消亡,最终尘归尘土归土,成了世界最不起眼的物质。
或许她/他会化成一缕清风,静悄悄从你身边经过,又或许变成一朵花,一抔黄土,总之世界都是她的影子,陪着自己。
最唯美的说法,是变成了天上的银白色一颗星星,夜色朦胧下眨眨眼打声招呼,永远守护着你的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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