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姍、公、主。”
他嘴里说的是敬称,但语气却充满不屑和鄙夷。他这一生,敢爱敢恨。爱的,就算是穷竭的孺童,也会护作周全。恨的,就算是永宁皇室,也丝毫不退不让。
他讨厌皇权贵戚的虚伪。明明是一副贪生怕死的嘴脸,却要装成仁义礼智的‘高尚’模样。
就算即将去到往生,石义仍然瞧不起那惺惺作态的像样。
就在他以为白文姍要说出些什么故作清高、道貌岸然以维护自身皇室的庄严时,“扑通”一声,白文姍朝着他跪拜了下来。
白文姍脸上表情凝重,她作出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屈膝下拜的动作。
她双膝跪地,左手压着右手,标准地行了一个稽首礼,轻轻将额头靠在了手背之上。
寻常人认不出,但作为永宁国民出生的石义自然不会不识。
“文姍姐这是在做什么?”齐木楷不解。
书生十一满眼震惊地解释道:“这是稽首礼,是永宁国传承中最崇高的一种礼节。象征着尊敬、感激和敬仰。”
这样听闻,齐木楷更加是不解了:“文姍姐不是皇室吗?哪有皇室给将军行如此大礼的。”
“的确未有先例。”书生十一思索了会儿道。
石义瞪着猩红的双眼,看向白文姍问:“你……这是做什么。”
等三息之后,白文姍才缓缓抬起头。她说:“大将军,这一拜,不是我以永宁皇室的身份而拜。而是以一名普普通通的永宁国人所拜。”
“得你所赐,民和年丰、富国安邦。此乃民之大幸。”
石义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白文姍再次叩拜了下去。
“大将军,这第二拜,是我谨替永宁皇室所拜。”
“得你所赐,久安长治、太平盛世。此乃国之鸿运。”
白文姍虽然不知石义与永宁皇室之间的误解、憎恶来自哪里。但这份执念将石义困在世间这么多年,白文姍作为最后的皇室血脉,有必要来化解。
更何况,这也是她内心最真实的话语。石义将军乃是难得一见的武将,不仅有着高超的武技,更还有深仁厚泽的品性。
她虽与对方接触多在朝堂、后殿。但从京城里孩童传诵的民谣中,也能听出民众对他的爱戴。
“……文姍公主。”石义眼中的血红褪去了几分,他视野中的一片鲜红重新归于了平静。
他注视着眼前跪拜的白文姍,嘴角略微颤抖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文姍仍然没有停下,她第三次朝着手臂所叩去。
“大将军,我曾为你点下三盏莲灯,祈求你去路坦途,但未曾想落得如今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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