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清澈,即便贺思今心思斗转,他仍是清浅地望过来。
似乎他说的,不过是“我想看看窗外的风景”。
可也正因为如此,贺思今原是要搪塞的话,刹在了嘴边。
她想了想,终于坦诚:“之前与夫君说,我曾做过一场梦,是骗人的。”
“那不是梦,是我活过的一辈子。”贺思今顿了顿,“佛说轮回,可我想,便就是人有来生,我应也在这一世,用尽了。”
偏院内,有人坐在门槛上,眼见那不知名的飞鸟,不惧寒一般扑棱来去。
之后,他扭头看向院门处。
面具后的眼睛仍旧漂亮,此时微微眯起,而后唇角一勾。
吝惟想起那无数个日夜里东躲西藏的日子。
以前做少爷的时候,闲得要死,遛鸟斗虫听曲儿,去哪里靠的不是那么一张脸。可自打刮去毒疮,被木酒以命换出之后,他再没有了这张脸。
缠绵病榻,口不能言的几年后,他才终于知晓,原来,他不过是爹娘替姐姐复仇的一颗棋子。那毒,自然不会要命,可痛苦是真实的。宫里常有派来太医,却也是治不了,所以,吝国公府举家隐世于苑山别院,养兵千日。
结果,他们还是败了,死得并不荣光,连带着苟且偷生的他,也死不瞑目。
这一世重来的时候,他以为,一切都是天意。
他想,他这条命,便就是他们给的又如何,上辈子已经还了,这辈子,便就切了这该死的血缘。
所以,他也亲手给他们喂了毒,用同样的借口,同样的办法,回到那苑山别院。
他没曾为自己活过,他又凭什么不为自己活过?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帝后,他便要找他们,把那肮脏的、无耻的都撕给世人看。
宴雅琪是那对狗帝后的女儿,她不配心安理得地做公主,他要叫她日日恐惧。
恒王懦弱,叫自己的妻子,他的亲姊受辱还不自知,他就要拉他来陪葬。
爹娘害他,只一心为了那早逝的姐姐,便轻易断送了他的一生,他就要以牙还牙。
那朝王,便是这肮脏的产物,又凭什么活得光鲜亮丽,他也该死……
可他竟然输了,输得有些彻底。
中羽想要带他离开京城,他没走。
因为那一天,他的死讯传出,他那对爹娘,该要入宫的。
他偷偷去到宫门口的时候还在想着,他已经做完了前世里他们想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他们也该是开心的。
却不想,等来的,竟是他们双双殉葬。
中羽找到他的时候,告诉他二老是服了解药才能有力气走出苑山别院的。
“怎么会有解药?这毒没有解药!”
“有的,就在老爷手里。”中羽扶住他,“少爷,奴才送少爷出城,出去了,少爷就再也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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