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暖气打得足,盛扶南脸上的红晕说不清是热的还是羞的。
她没反驳段锦的话,扶着段锦的肩膀呆愣愣地直起身来。
李昌明对拍的照片很满意。镜头下的两个人都没有注视镜头,让镜头成为了旁观者,一个纯纯粹粹的记录者。
讲述故事的一直是活生生的人。
“行了,等我洗完照片你们再来拿。”
段锦见怪不怪,盛扶南回过神来,想要立马见到成片,她问:“还要洗吗?”
李昌明点头,“对,这样的照片留存的时间更久。”
时间是无情的,但生命是永恒的。
他又指指段锦,“来,你拍拍看,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段锦接过摄像机。
盛扶南依旧愣愣地站着。
段锦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她,眉眼都弯着,此刻注视盛扶南的不是冰冷的镜头,而是给她拍照的段锦。
原本没有表情的人开始朝着盛扶南笑。
整个世界晃晃悠悠的,盛扶南像喝了酒,笑得傻乎乎的。
“喀”一声,笑被定格。
李昌明接过摄像机检查段锦拍的,露出欣慰的笑容。
“还不错。”
段锦知道他这是悠着劲儿夸自己呢,自动把话翻译成了“非常不错”。
“你比我拍的更好看。”李昌明补充道,意味深长地看了段锦一眼。
他一直认为镜头是有感情的,而明显的是,段锦镜头下的盛扶南更美,更自然,更放松。
盛扶南不是对着镜头笑,而是对着段锦笑。
约好了取照片的时间,两个人离开照相馆,沿着马路慢慢地走。
小雪在天空中飘着,风一吹,树上的雪就簌簌地落下来。
段锦往下埋了埋自己的下巴,开口说:“我把你送回去。”
盛扶南摇头,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蹭了两下,把段锦给她的围巾往上挪了挪。
“你回家吧,阿姨等着你呢。”
段锦停下脚步来,看到盛扶南没有看路,继续无知无觉的往前走。
心理学当中讲,一切亲密关系的建立都是必要的,满足你关切的需要,爱的需要。
可它的破碎也是很容易的,时间或是意外,总能把辛辛苦苦建成东西一点点磨淡,而破碎的严重程度,无异于把一颗完整的心弄得七零八落。
盛扶南的母亲是她小时候的依恋对象,而依恋对象毫不留恋的离开印证着那些分离后担忧与焦虑性期待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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