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逆钻进鼻腔里的时候,闻灼难受的张大了嘴,水流就全都钻进了他的喉咙,无穷无尽的将他整个人淹没,闻灼惊慌的挣扎,却看见自己深陷水底,他的视线所及除了浑浊的水之外就是小气泡。
窒息的感觉并不好受,初始是凉的,全都钻进喉咙里,又顺着喉咙钻进胃里,堵住呼吸,再然后就是火辣辣的,还伴随着一阵阵无力感,身体难受到了极致,求生的本能开始让他拼命挣扎,但除了在水底踢出来更多的气泡之外好像别无用处。
闻灼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炸掉了,身体越来越重,心脏好似都没力气跳动了,耳朵里面哗哗的响,世界的声音都被模糊了,只有无穷无尽的水花声和沉闷的“咕噜”声,被捆了太久的手脚开始抽筋,心脏开始骤缩,难受的像是要爆炸一样。
闻灼想,他要死了吗?
他的胸腔开始剧烈收缩,一股强烈的害怕和后悔涌上脑海,在生死边缘里,他的身体开始逐渐发轻,发飘,好像连胸口都没那么疼了。
直到某一刻,他看见浑浊的水底下“砰”的跳下来一个人影,溅出来无数水花,在水波荡漾中俯冲下来,湖水折射着太阳的光泽,在某一刻像是有了彩虹的倒影,那人身披彩虹,在冰冷的湖底里,划开水浪,冲到他的面前,单手拉住他的后脑,低下头来,深深地吻上他的唇。
当时的闻灼处于生死边缘,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死了,直到那道人影冲过来,吻住他的唇,向他输送氧气。
明明当时的闻灼已经都快憋到缺氧昏厥了,但是那个吻落下来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好似那个吻输送过来的不止是氧气,还带着一种让他说不出的心安,他在水底下抓住了这个人的手臂,就像是抓住了生的希望,心弦一松,他眼皮子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哗啦”一声响,人影破出水面,封契终于把闻灼从水底里拖拽出来了。
从岸边跳下来到把闻灼拉出来也就只有短短十几秒钟,这点运动量对封契来说不值一提,可是当他从水底下冒出来的时候,居然有一种脱力的感觉。
腊月寒冬,他抱着闻灼站在到他胸口高的湖里,尽力将闻灼的脸露出来,乍一出湖底,阳光晒得他头晕目眩,一时间封契竟有些站不住,他在水底下踉跄的退了两步,靠在湖边的墙上,胸口剧烈的起伏。
他急促的呼吸全都喷在了闻灼的脸上,但闻灼完全没反应,闭着眼睛一副昏迷了的模样,封契颤着手去探了一下他的呼吸,见闻灼没问题,才深吸了两口气,压下了胸口处的躁动和心悸。
恰好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封契一抬眼,就看见了那个被他一起踹进湖底的人正手忙脚乱的爬上岸。
随着那人的离开,封契也逐渐回过神来了。
不能再泡着了,闻灼身体受不住。
封契用力的将闻灼先扔上岸,然后自己跟着跳上了岸,不知道是不是用力太多的缘故,他第一下居然没跳上来,站在湖里缓和了两秒,第二下才跳出湖水。
他乍一从水里面跳出来,整个人的身体都沉重的不行,心脏拼命的跳,像是随时都要从他的胸口处跳出来。
刚才在水下的时候分秒必争还没那么明显,他一到岸上,竟然觉得心脏跳得让他快喘不过气来了,封契跪坐在地上半响,这口气愣是没缓过来。
直到一阵冷风吹来,席卷掉他身上所有热气,封契狠狠地打了个寒颤,终于清醒过来了。
他在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是脱力了,而是太害怕了。
恐惧化成实质,刚刚那十几秒对他来说如同度日如年,哪怕现在从湖底下上来了,后怕也跗骨之毒一样在他身边萦绕,让他心神皆颤。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几乎燃烧理智的愤怒。
封契把牙关都咬的嘎吱响,总觉得自己刚才那一脚太便宜那些人了,他现在就该把那些人全都捆起来一起往湖水里面扔,让他们也尝尝在湖底下挣扎不得活活淹死的滋味儿!
愤怒才一冒出来,就如同火烧□□桶,封契整个人“轰”的一下就被点燃了,连呼吸里都带着火气,他从地上爬起来,把还昏迷不醒的闻灼抱起来,往小木屋走。
封契起身的时候敏锐的察觉到四周还有人,可是他现在没力气管这帮人,他得先把闻灼照顾好了,剩下的帐跟他们慢慢算。
昏迷中的闻灼似乎还在害怕,缩在封契的怀里不断的抖,封契看的直蹙眉,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住了闻灼,然后快步往小木屋的方向跑。
四周都是封契的味道,闻灼贴在一个宽阔的怀抱里,嗅着熟悉的味道,抓着封契湿透了的衣衫,终于闭上眼,安心的沉沉睡去。
封契抱着人穿梭在树林里,他一路急速狂奔,从水库往之前的小木屋跑,之前闻灼走了大概两个小时的路,硬生生被他抄崎岖的山路,跑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山间风冷,封契却跑出了一头热汗,一路狂奔到小木屋里,将闻灼先放进了小木屋,又在四周找到了被他自己藏起来的物资,扛回了小木屋里。
之前封契在接到那张纸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些人会趁他去救闻灼来他的小木屋里偷物资,所以把物资全都转移藏起来了,又开始慢慢搜山,抓了一个在小木屋附近蹲点的人揍了一顿,问出了闻灼被放的位置,一路摸了过去,压根没给对方出手的机会,抢在所有人之前把闻灼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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