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起来晚归的时候,孩子从幼儿园接回来直接送到他姑婆那里去。
那天晚上程越生刚从饭局上回来,喝了点,头疼得很,没开灯。
顾迎清罕见地接了他电话,聊了两句,她声音听起来比他更醉。
黑云惨淡,夜比墨重。
程越生敞开腿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借着夜光的些微光线,于昏寐影绰中打量对面那张高背单人沙发。
他兴致高涨,点了根烟,诱导她取悦自己。
她肯定不知道这种时候她声音有多勾人。
程越生扯开衬衫领口,用舒服的姿势仰靠着沙发靠背,喉结滚动,嘴里叼着烟,喘气时火苗通红欲灭未灭。
他探身将烟灰缸拿到近旁,自己动手。
过许久,烟早就燃完,那家伙后来没动静了,应该是睡着。
程越生闭着眼,想着她的样子……
憋屈,真他妈憋屈。
怕扰了她睡觉,近中午时给她打电话过去,打不通,被拉黑。
看来是酒醒了。
但微信又没拉黑,程越生心想她这是什么意思?
手机拉黑,微信又留着他,是有什么暗示?
程越生心说真是风水轮流转。
圣诞前许安融和赵柏相赴美,仍是对外宣称度假,跟在美的德信股东见面,任由外界猜测是为了应对赵缙收购德信海运一事,实则是赵柏相病情有恶化。
程越生后脚收到一份关于当年赵缙母亲元宁死亡事件的完整报告。
当事人的所有人物关系,尤其包括顾迎清父母,以及她父母死亡前后发生的一连串事件,时间线拉长至一年,这期间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其中疑点,全都在内。
十二月二十七号,程越生打给孟延开,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做实业的老板。
顾迎清接到孟延开秘书的电话很意外。
“顾小姐,我姓曲,是孟总的秘书,之前打高尔夫时见过,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顾迎清印象其实不深,含糊过去,“您有什么事么?”
曲禾说:“我们孟总有一位朋友,平时喜欢收藏古玩字画什么的,他太太是北城美院修复学院的教授,自己有一家修复工作室,夫妻俩听说您爷爷是顾中敏,想收一副您爷爷的画。”
顾迎清将信将疑。
首先是程越生和这位孟总有些交情,其次她虽然从未跟程越生提过她想从事国画修复的事,但他曾经看过他书桌,上面一堆和古画修复有关的专业书,他应该也能猜出来。
那位孟总朋友的太太既是修复学院教授,又有私人的修复工作室,程越生是不是料到她会心动,没法拒绝?
北城美院的修复学院,开设得比南江要早几年,听说是最先派了资深的教师团队,去意|大利和美|国调研学习了几年,学习怎么将成熟的修复技术应用在不同画种上。
经验应该会比南江美院的老师更丰富一些。
她不知道程越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他仅仅是想见她,他大可直接找到酒店里来,就像往常一样,她也没法拒绝。
曲禾约了她三十号晚上同这对夫妻见面,正好是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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