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大人说到这里,连大人含笑打断:“我已知道,你心里想的和我想的一样。”
“那你说吧,你怎么想的?”
一带碧窗下,几枝红梅映照下,连大人满面红光,语气谨慎。在他这种郑重面容下,尚大人就看房门,自语:“已关好。”
“我家里没有奸细。”连大人好笑,尚大人立即摆出洗耳恭听模样。
连大人一出口,语出惊人。
“袁家的亲事,来得蹊跷!”
似石投水中,惊出水天。
尚大人嘴角噙笑,这和他想的一样。他也就是想到这儿,也顺从儿子心意,要和袁家定亲。但为什么,要成亲事,却不肯帮袁训过柳家这一关?
“柳老头儿是个城府深的,文官多心机,我不是说老连,而且就你自己说,我的话对不对?”
连大人瞅瞅京都兵马指挥使尚大人,阴阳怪气:“武将也龌龊。”
……
半晌,翘胡子瞪眼睛的两个人才分开,连大人接着刚才话说:“我内宫中打听一个遍,硬是没找出袁家的内应!只淑妃是袁训的同乡,那加寿小姑娘,你还别说,这名字真好记。她凭什么定太子府上小殿下的亲事?”
四道黑眸全是炯炯,交织到一起。
“只凭是个同乡这话,别说柳老儿不服气,我都不服气,满朝百官都不会服气,袁训即刻就是箭靶子。”
和我想的一样,尚大人又在心里这样道。
“好在他聪明,他亲身回来辞亲事。”
“当着百官辞亲事,这件事做得不坏,但也有可能是年青热血。”尚大人中肯地评论。
连大人眸子眯起:“这件事我没多话说,我说的是后面,他越辞,他女儿就在宫中呆得越稳,老尚你素来狡猾过人,想来你也看出。”
“我是个憨厚人呐。”尚大人满面憨厚。
白他一大眼,连大人悠然自得:“所以啊,我就看着,看看柳家和袁家过招,最后谁赢!”
“你是想捡大便宜!”个中心思,让尚大人揭破。
连大人用眼角睨他:“别说你不想!前年,光禄寺的官职,你家没争过柳家,你难道忘记?”尚大人反唇相击:“我也提醒提醒你吧,你堂侄放的大理寺官,又是败在谁的手下?”
无话可回的连大人憋闷半天,憋出来一句:“这算我的话说完了吧,袁家的长子归我家!”尚大人没好气:“归你家就归你家,反正袁家宫里有人,是谁,我们找不出来,但这一回闹得越大,那人就不得不出来,我还怕第二个儿子没有好前程吗?”
“那你也是坐山观虎斗?”
“是!”
尚大人才回答过,“咚咚……”巨声爆出。这声音比炸雷还要惊人,直震到人心底深处。桌子椅子人跟着一起晃动,摆在上面的小火炉摇晃几下,一头栽倒。
上面放的水壶中热水在地上横流出去,直对着乱晃不停的红漆雕花木门。
连大人摔在地上,尚大人摔在地上,手按住地面,觉得地面似奔驰马车,没有一处不是晃的。尚大人喘息着问:“地震了?”
“不,这是虎斗开始!”连大人侧耳倾听:“巨震的中心,是柳家的宅子。”离连大人这里不远,所以他家受损失严重。他怎么知道那是柳家的宅子,连大人是京中长大,对附近宅子出入什么人,倒是知道。
……。
浓烟滚滚,爆炸声不断。附近的居民全遭了殃,哭喊声成片。扶老携幼,搬东抬西,妇人顾不得头巾,老人顾不得拐杖。
附近高楼上,有一座楼几个人眺望过来。
“这烧得并不够大,”
从这里可见柳家宅子着火院墙倒塌,但和想像中的不一样。说话的人疑惑:“暗中投放的火药,本可以把这条街都炸平。”
“兵部新制出的火药,也不是吹的那么神乎!”另一个人接话。
“你看!”有人手指下面。
柳家燃烧不停的宅院里面,一个妇人蓬头乱衣,大哭不止逃出来:“是你,你这个狠心的……”她似让吓疯,围绕着着火的宅子成圈行走,嘴里说着什么。
有人去看过回来:“这妇人让吓疯了,我要拽住她,她力气大得惊人,她嘴里不住说着,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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