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剖腹产时留下的疤痕。然后,我也懂了她抽烟时的眼神为什么会那么浑浊,甚至懂了她说她一过年的时候就特别想家的意思……
她在死后,对我的“启示”,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甚至,每隔一段时间想起她时,都会有种崭新的认识似的。
所以,我现在养着一种宠物——大蜘蛛。
我只养两种宠物,一个是蜘蛛,另一个是白兔。蜘蛛是因为阿蛛,而白兔是因为梦瑶。她们共同之处,就是他们都死去了。(梦瑶是带我走进了后来的外围模特圈子的人。当然,那是隔了很久很久之后才认识的。)
我不养狗,不养猫。狗会让我想起那些反感男人,而猫总是让我想起厌烦的“猫步”。
很多的男人看到我养蜘蛛的时候,都会微微愣一下,然后问我为什么养这么恐怖的东西。
那时候,我从来不回话。只是微微的笑。
蜘蛛多么真实?真实的就像是一个女人必须掌握的本领似的。她编制一张网,然后静静的等着猎物的出现,她敏感的触角可以现每一丝一毫的触动;再然后,释放自己的毒液,将猎物包裹后,再慢慢融化……
…………
阿蛛死的时候是腊月二十八。
在她死之前,劳务市场里的民工也都回去过年了。
那期间,魏昊轩来找过我,李兰香也来找过我。但是,他们都没找到我。因为那段时间,我都是跟着阿蛛一起去大店玩。
大店里的生意那时候也是最冷清的时候。
魏昊轩找我,魏琳说我没来过;魏琳嘴皮功夫厉害,魏昊轩没有得到什么消息的回去了。
而李兰香则更苦。她说不过魏琳,骂不过魏琳,但是她却送了一千块钱来。她给她钱,希求她能对我好一些。
魏琳颠着那些钱说那是我的社会抚养费。收进口袋,毫不领情。
大店的生意都冷清了,更不用说魏琳这个小门头了。没了生意,没了嫖客之后,房租、管理费的都让她无比头痛。
她越苦恼的时候,看着我的目光就越诡异。
她仿佛等不到年后媚姐回来了似的。我明白,她想让我快点帮她挣钱。
她靠不住劲的给媚姐打电话,但是媚姐过年忙,数落她沉不住气。她心里憋火,却也不敢对我。反而,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
……
腊月二十七的时候,也就是阿蛛死前的那一天。
整个劳务市场附近就跟个死城似的,冷冷清清。不止是民工,连那些站街女都关门回家了。
傍晚的时候阿蛛打电话给魏琳让我去找她。
我自然很高兴。
洗浴中心放假不营业了,可是仍然有几个无家可归的女人在这里过年。阿蛛就是其中之一。
她直接将我带进了一个红彤彤的包厢。
我第一次进去,那时候知道这种房间是她们“工作”时的房间。床单也好、装饰也好,都透着暧昧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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