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脚步声,不是识玉。
谢及音的脸色重新冷了下来,“没想到裴七郎也会做偷听这么不体面的事。”
裴望初站在她身后道:“我曾经以为,殿下和驸马的感情很好。”
“是吗,”谢及音道,“看来裴七郎同本宫一样有眼无珠。”
“殿下。”
谢及音没应,裴望初朝她走过去。他的影子被廊檐下挂的宫灯拉长,渐渐罩住了谢及音的影子。
远远望去,仿佛一对璧人相拥而立。
“下午的事,是我冒犯了殿下,我向您赔罪,您若是生气,怎么罚我都可以……让我看看您脸上的伤。”
谢及音脸一偏,避开了他的手。
其实划痕很浅,崔缙同她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都没发现,眼下已经不疼了。
但谢及音仍不想见他,看见裴望初,如同看见了一只白眼狼。他露过一次獠齿,身上的羊皮就再也披不回去了。
他叹息了一声,静静站在谢及音身旁。
谢及音不想理他,转身要走,裴望初突然出声道:“明天,您该入宫去见端静太妃了。”
谢及音闻言脚步一顿。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无求不来献殷勤。
她回身瞪他,他反倒温温然一笑,朝她躬身一揖,那从容不迫的样子,仿佛笃定了她不会反悔。
“要我为殿下侍奉枕席吗?”
真是死性不改,明明心里不愿,偏要作此温存之意。
谢及音垂眼道:“不必,本宫不喜欢与人同床异梦。”
裴望初问她:“那您留我在身边,除了碍眼,岂不是毫无用处?”
“也不尽然,”谢及音道,“你留在外室给本宫守夜吧。”
裴望初微愣,而后应道:“是。”
于是裴望初替了识玉的值,在外殿为谢及音守夜。姜昭以为他又犯了什么错,向识玉打听。
识玉想起了海棠园里瞥见的那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以及那响亮的一巴掌。外面都传嘉宁公主脾气暴躁,但识玉伺候她这么多年,连骂都没挨过几句,那是她第一次见她家殿下亲自动手打人。
他敢那样对殿下,就算是挨了罚,也一定都是裴七郎的错吧!
裴望初在外室和衣而眠,睡得并不安稳,天未亮时就起身了。他听见内室里传来极轻的翻身声,又过了一个时辰,天光青亮,谢及音摇铃,识玉带着几个婢女鱼贯而入,侍奉她更衣洗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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