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建于风口,此时劲风呼啸,冯斯乾伫立在土坝上,米白色的毛呢大衣迎风翻飞,他梳着油亮浓黑的背头,轮廓英气摄人。我了解冯斯乾的习惯,他梳背头必见血。
打火机溢出的一簇火苗在寒风中晃动,映照他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如同染了血。
殷沛东坐下,把玩着茶杯。
冯斯乾驻足门口,视线梭巡包厢里的一切,摆放的工具一样没落下,连同衣衫不整的我也纳入他眼里。他风平浪静吸着烟,在殷沛东对面落座,沉默喷出一团烟雾,等他开口。
殷沛东深意十足问,“斯乾,你与我是一条心吗。”
冯斯乾从嘴角拿下烟,眯着眼看他。
“我不准备放过韩卿。”殷沛东开门见山,“我需要你做个样子让我看看。”
自始至终没出声的冯斯乾终于问,“岳父需要我怎么做样子。”
殷沛东笑了,“别脏了你的手,不是有他们吗。我只需要确认你的态度,对她没有不该有的心思。”
殷沛东话音刚落,墙根下的混子一脸邪笑,解着裤链走近我,冯斯乾后槽牙的部位鼓了鼓,他拾起桌上烟灰缸,甚至没有看混子所在的方向,只根据对方此刻发出的动静判断位置,反手一掷,动作干脆敏捷,正中混子脱我衣服的手腕,他摁住断裂的骨头惨嚎,其余混子纷纷上前,被殷沛东手势制止。
他似笑非笑审视这一幕,“斯乾,身手不错,你果然是深藏不露。”他饮着茶,“宗易败在你手上,确实不算委屈。”
殷沛东喝完茶,猝不及防变脸,猛地砸了杯,“你可从不敢在我面前动手。”
冯斯乾重新给殷沛东斟满一杯茶,“岳父何必与一个女人过不去。不脏我的手,自然也没必要脏您的手。”
殷沛东语气阴恻恻,“她在索文董事会断了我的后路,殷怡也非常厌恶她。”殷沛东望向狼狈不堪的我,“这个女人不知天高地厚,欠教训。”
冯斯乾说,“我替岳父教训她。”
殷沛东当场戳穿,“你恐怕下不了手,不用你代劳了。”
他又指使另外一个混子,“你去。”
冯斯乾脸一沉,注视着茶壶里浮荡的茶叶,“您不要逼我。”
殷沛东冷笑,“看来殷怡的担心有道理,我也警告你,不要做一匹喂不熟的狼。”
冯斯乾利落起身,掀开大衣下摆,从皮带内拔出一支枪,对准靠近我的混子。
他眼眸犀利阴狠,下巴微扬,“滚。”
混子没见过真枪,颤颤巍巍举起手后退。
殷沛东看着他,“你忘了当初靠着殷家才混到今天吗。”
冯斯乾手背青筋暴起,“我没忘。”
“我能捧你上天,也能踩你入泥。”殷沛东下令,“搁下枪,立刻离开,我只当什么没发生。”
殷沛东说完,他从茶桌旁起立,面无表情逼近我,伸手扼住我脖子,他全然不像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体力旺盛惊人,难怪受过调教的关宸都吃不消,他沿着墙壁拎起我,我脚瞬间离地,胸腔一股窒息感,手死死地握住他。
冯斯乾忤逆的举动惹恼了殷沛东,他带着怒火,非要现场料理了我。
我由于缺氧脸开始涨红,冯斯乾忽然拉动保险栓,刺耳一声响在房间内炸开,“我说过,别逼我。”
殷沛东充耳不闻,仍旧加重力道,“斯乾,我把女儿嫁给你,华京也交给你,你要无条件服从我。”
冯斯乾脚步稳而急,他站在殷沛东身后,枪口抵向他后脑勺,“你再碰她一下,我一定开枪。”
殷沛东没想到冯斯乾会用这种方式威胁他,在明处与自己反目,他面孔发青,转过身对峙,“你还要一枪崩了我吗?”
冯斯乾毫不退让,枪口扎进他额头更深,“殷沛东。”冯斯乾叫他名字,我抬头看去,殷沛东脸色愈发铁青。
“你扶持我,我双倍奉还了,我不欠殷家。至于殷怡,结婚时她和纪维钧打得火热,我们签署了形婚协议,我至今没睡过她。”
殷沛东背对我,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看到冯斯乾气场压人。
他拇指扣在扳机上,压下半厘,“你我的协议,我的确拿不到华京一分钱。不过殷沛东,你要记住,这四年我不是白干的,你不讲道义,我们就玉石俱焚,我看你有几分魄力和我赌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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