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易深思后也觉得带在身边最安全,他没再多言。
这伙人将我们带到一家私密性极高的商务会馆,据说老板是德国华裔,富二代,在江城没有结交党羽,江源是滨城来的,江城本土的场子他很注意,以免踏入林宗易旗下的雷区。
上楼途中一个保镖担心林宗易耍诈,竟然拿匕首抵在他太阳穴,其中一个索性连我一起,刀柄抵在我后脑勺,使劲推搡,“快点走!”
林宗易从头至尾没有过多反抗,他顾虑打斗会殃及我,可是在男人对我下手后,他风平浪静的一张脸刹那浮现出一层戾气,阴翳至极的戾气,他侧身回旋,飞起一脚正击男人手腕,男人本能要动手,由于被踢偏,刀尖戳进走廊的花瓶里,“啪嚓”的碎裂响炸开,过道两侧的包厢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有胆大的客人拉门偷窥,也吓得面如土色退回。
男人恼了,爬起要和林宗易交手,一个膀子有纹身的矮胖男拽住他,使了个眼色,“别玩大了,这是林宗易,不是咱们这类人。”
男人啐了口谈,“我怂他?况且咱们源哥什么来头?既然敢算计林宗易,就肯定压得住他。”
纹身男摇头,“听我的,别往前冲,林宗易能有今日,是实打实闯出的地位,假如赢不了呢。”
男人嘬牙花,“我听你的。”他看了我一眼,“林太太,得罪了。”
林宗易眼底的戾气敛去,他握住我手,把我整个人拥在怀中,温柔安抚我,“没事。”
我红着眼眶,小声说,“宗易,我拖累你了。”
他吻住我额头,“是我的情况太复杂,韩卿,不是你拖累我。”
他们走在最前头,不一会儿止步于一扇门,林宗易仰头,瞥向包厢号,不露声色扯过我护在身后。
男人叩门,“源哥。”
里面是女人的声音,“没锁门呢——哎呀,你讨厌,你胡子刮疼我了。”
男人一推扶手,门缓缓敞开,包房里一群女人正在跳舞喝酒,中间的红皮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挥手让她们出来,只留下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
他下巴高抬,斜目睥睨这边,气势很足,“姓林的,江城不够你吃啊,跑到滨城吃独食?指挥你的狗腿子抢我的客源,截我的财路,你不让我混了,我也搞得你没法混。”
是个公鸭嗓,年纪不大,左颧骨一道镰刀砍伤的疤,至少是七八年以前的旧伤了。
我越过保镖肩膀望向包厢内的男人,他置身于一片迷离昏暗的霓虹,“江老板在滨城开场子,郑寅和白总您有耳闻吗?”
江源舌尖抵出一枚烟丝,“他们不配我耳闻。”
滨城本地的大老板,江源愣是不当回事,会馆比酒吧厉害,有钱开酒吧,有势开会馆,有票子的都发怵有势力的,江源一个初出茅庐的酒吧小老板,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除非是自己背景也不简单。
我下意识看身旁的林宗易,他闻言也掀眼皮,高深莫测的目光定格住江源。
光头男从门后摘下一个金属扫描仪,“咱们江老板有规矩,但凡同行靠近一米之内,连脑袋上的毛刺都得剪了,林老板,配合搜个身吧。”
林宗易没动作,光头男扫描完,一歪头,“请吧。”
他又依次检查我和保镖,全部带进包厢。
林宗易不疾不徐掏出烟盒,启开盒盖嗑出一支,打火机才点燃,没来得及吸上一口,江源从沙发上起立,几步迈到跟前夺过那支烟,烟拦腰折断,焚烧的一半在他指尖,余下一半烟蒂还在林宗易唇齿间叼着。
“你在我面前摆什么排场,立刻打电话让你的人连夜撤出滨城,否则——”他舌尖舔着上牙床,“我弟兄多,来江城三天了,一直没开荤。”
江源余光似有若无瞟向我,“男人谁没看过电影啊,轮到自己头上了,看得最过瘾。”
江源这个下马威,林宗易顿时眯起眼,寒光毕现,“江源,你的保镖问我是不是在商场待腻了。”他话音未落,一把推开我,推给同样被挟持的保镖,尽管他们俩也受制于人,无法动手,可不影响左右护住我。
我惊慌失措大喊,“宗易!”
他没理会,目不转睛盯着江源,“我现在问你,你是腻了吗,不打算吃饭了?”
江源把玩着半截欲熄不熄的烟头,“林宗易,挺猖獗啊,你他妈睁眼看看,你都自顾不暇了,是谁待腻了?”他狞笑拿起酒桌上的水果刀,刀柄戳在林宗易胸膛,“真没想到啊,你也栽在我手上了。”
江源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忽然间林宗易胳膊反手一劈,全力对准江源压制,我从未见过这样阴沉的林宗易,周身的气势膨胀到极点,锐不可挡。
我大惊失色,“宗易!”
就在这时,走廊响起一阵躁动的脚步声,是突如其来的混乱,目标明确逼近这扇门。
顷刻间一队便衣破门而入,迅速包抄了林宗易和江源,以及屋内的所有人,“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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