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掉下去的时候他大概率没打算救,苇叶看不下去才去救孩子,没想到自己也被冲进了水中,疙瘩应该犹豫着要救苇叶,却被逃生的本能驱赶,看着一大一小沉进水底。
确定不是他主动把人推进去,木槿便没再追问,反而是疙瘩哭诉失去苇叶之后他多心痛。
疙瘩句句不离苇叶,半点没提儿子如何,木槿懒得再同他这等破落户说话,木然转过头看向旁处。
待疙瘩情绪平复些,他则再次显露出平常的贪婪:“四叔,你们手里还有吃食不?再等下去俺跟娘就断炊了,你先接济我些,等见到刘半仙俺指定还你。”
木槿家加上孩子五个人,若非她拿空间里提前存下的食物,几个人必然没力气回到药山,如今明面上的食物只半张硬的硌人的烙饼。
“我家哪还有吃食?光孩子都养活不了喽!”不知实情的王宝山心下当真焦虑,他最怕风寒刚好的吉祥如意断粮,所以直接一口回绝疙瘩。
随着时间的流逝,洪水渐渐退去,那时候人们已经断尽粮绝,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
木槿一家人蜷缩在半山腰上,除却疙瘩家,还碰见了东小庄和织女镇好几户熟人,有的人家齐齐整整,有的人家却妻离子散,喜悦与悲伤两种气氛交错混杂,以难以言说的古怪姿势并存。
同时,因地势高的位置逐渐显露,原本被淹死沉没的尸体也渐渐显露,其中便包括了人们避难带上山的牲畜,看得活人格外心慌。
木槿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自家的老黄牛,但看到洪水退去后暴露出来的人和动物尸体,难免想到疫病传播的可能性。
有户人家的铁锅在洪水中保存了下来,木槿跟幸存的族人们说明其中利害,族人们本就对木槿十分信服,听罢老老实实用铁锅将水煮沸后饮用。
织女镇的人见状也有样学样,选择听从木槿的劝告。
而其余人则怨怪他们穷讲究:“连命都保不住了,还穷讲究做甚。”
木槿上去说道:“我们此举正是为了保命,如此多的人和牲畜死在了大水里,保不齐身上带着你不知道的疫病,等你把它喝进肚子,自己说不准也跟着染上了。”
木槿尽量将话说的通俗易懂,现下最打紧的是让大家晓得饮用生水的危害。
不少人被她的话给唬住,老老实实饮用煮熟的水,也有人觉得木槿太过大惊小怪,依旧我行我素继续着原先的习惯,倒不曾染上疫病,倒来回拉了好几回肚子,险些将小命给交代了。
旁观者见此情形,果真听从了木槿的建议。
而好些没有铁锅水壶煮水的人,宁可厚着脸皮去跟有铁锅的人家讨水也不再喝生水。
又过去几日,山下的水已经全部退下,陆陆续续见到几波熟面孔,却依然不见崇文王李氏还有王宝兴他们。
王宝山饿着肚子念叨:“不晓得你娘她们是不是平安。”
偶尔想到王宝兴的时候,王宝山便会自言自语:“二哥那么聪明,保准没事、他保准没事的……”
与其说是念叨,还不如理解成自我安慰。
出现的时间越晚,则意味存活下来的机会越小,王宝山当然知晓这个道理,只是自欺欺人不愿相信罢了。
已经来到此地的族人仅有五六户,有的人家只剩下一两口人,即便如此,他们也祈求族长能够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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