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与平兰长公主与秦冕汇合时,已经是寅正四刻了。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光已经过去,此刻的天空透着莹莹的白,似乎有一道光线就要穿透云层,破壳而出。
还好,还好。
平兰长公主依旧衣衫整齐,面色无碍。只是秦冕的外袍有些破损,嘴角也残存一丝乌青。瞧得出,方才定然经过一场激战。
李延秀先是对平兰长公主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而后又对秦冕抱拳拱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感谢。
秦冕丝毫不注意这些皮外伤,不过在看见他身旁的女子时,不禁微微睁圆了眼睛,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
“那畜生,居然肯放人?”
好嘛,多年好友,如今一个直呼畜生,一个称呼蠢驴。明面上虽然还维系着那一丝玄而又玄的关系,实际上,心里早就把对方给怨恨上了。只差哪一刻,这跟颤巍巍的丝就会立马断掉。
李延秀没有回答,而是对平兰长公主十分恭敬道:
“我依照您的说法,他听后果真就放人了。”
平兰长公主面不改色,语气十分平静:“多行不义必自毙,只是你莫要忘记答应我的条件。”
“君子一诺,自不敢忘。”
秦冕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插话:“你们这打的是什么哑谜?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李延秀看了一眼平兰长公主,发现对方用眼神示意自己,并微微的摇了摇头。
当下便道:“对了,我这次来有一事,还与你说。”
秦冕心中对好友愧疚多年,愈积愈深。如今见他突然和颜悦色,且这么说话,哪儿有不应的道理。
于是,李延秀顺理成章发出了邀请:
“我来之前途经贺兰山,愈将军层有话托付与我,转告你听。如今边关不甚太平,你一个大好男儿成日闲赋京中,实在是浪费。不如与他一起收住西北,抵御敌军。”
见秦冕不语,他忙补充:“当然,我只是个传话的,去与不去,还是看你。”
其实秦冕早就动心了。
如今的应天,早就不是当年的应天了。
少年成名,他成为御林军统帅,冠了个小将军的美名。可热血男儿,谁不想建功立业,真正作出一番成就?
更别提,如今他手中势力早在不知不觉中被宁墨残存瓦解。就说这次夜探,原本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谁知道才去就被人给捆了起来。
如此局面,很难让人不灰心。
可是
他看了看身侧的母亲,又想起妹妹,终究,答应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好了,话我已经带到。长公主,秦冕,我们也要走了。日后,江湖再见!”
秦冕一惊,忙问:
“走?去哪儿?难不成你们不留在应天?”
李延秀牵住了洛英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后,他洒脱一笑:
“我本蓬篙人,怎奈奸臣当道,容不得我再逍遥下去。至于去哪儿,我心中还没有十分的打算。不过宁墨往后的日子,可就没这么潇洒了。”
秦冕愚笨,平兰长公主却心如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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