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
“弟弟,这两年你过的好吗?买你的人有没有虐待你?你现在在哪儿?我想你带回家,咱们一起去找阿娘好不好?”
清秀男童收住眼泪,声音哽咽:“姐,义父待我很好,供我吃穿。如今他病了,我得在他老人家身边照顾,为他养老送终。”
洛英又问:“我听大伴儿说,你也做太监了。他若是真对你好,为啥要割了你的子孙根,咱娘要是知道了,会伤心死的。”
“姐,义父是苦出生,也没什么积蓄,压根养不活我。再说我是自愿的,不能怨旁人。”
洛英一听,有喜有悲。
喜的是,弟弟终于找着了。
悲的是,弟弟当真没了那玩意儿,以后回乡下,还不被那帮婆子的唾沫给淹死。
越想越难过,她忍不住抱着弟弟,嚎啕大哭。
屋内发出一声脆响,张大伴儿赶紧去一看,原来是方瑾不小心掰断了小玉马的一条腿。
他大惊,忙双手捧过小玉马,命人那宝匣仔细收起,送去修缮。
如此举动,却并没有引得方瑾高兴。
他狠狠的瞪了张大伴儿一眼,低声道:“你出的好主意!”
声音冰冷中带着怒意,张大伴儿知道他在恼什么,苦笑:“亲姐弟久别重逢,皇上该替姑娘高兴才是。”
方瑾横了他一眼,嘴边的话终究没说出来。
哭了好一会儿,两个人的眼睛都肿了。洛英看他面色惨白,身子又瘦弱,心疼的厉害。拉着便要上座,捏了块儿糕点去喂。
男童却突然站起身,双手自然下垂,脊背卑微的弯着。
洛英正奇怪呢,身后,张大伴儿笑呵呵过来揽住了他的肩膀:
“恭喜姑娘,姐弟重逢,老奴自作主张,叫御膳房备了桌好菜。”
“多谢大伴儿。”
洛英对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头是充满了感激,她牵着弟弟的手,督促:“你也来谢谢大伴儿,不是他,咱们姐弟还不知道要等啥时候才能相见呢。”
男童低头,口中道谢。双眼却始终未曾看他。
“老奴可不敢贪功。”张大伴儿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此事,乃是皇上日益挂心,时刻督促着。老奴不过是替他分忧,跑跑腿罢了。姑娘要谢,却是谢错人了。”
“啊,对啊,我怎么给忘了!”
洛英一拍脑门,连忙进去把方瑾给拽出来,兴冲冲的对男童介绍:
“小木头,这是皇上,他人可好了。以后,你就把他当成你的弟弟一样,知道吗?”
丝毫没留意到男童打颤的双腿,又叮嘱方瑾:“这是我弟弟小木头,往后你除了姐姐,又多了个哥哥。”
方瑾甜甜一笑,扭头望着小木头:“你叫小木头?好怪的名字。”
洛英迫不及待解释:“阿娘生他时,阿爹回来的急,临进门被根木头给绊倒了,才取了小木头这个名儿。”
“那如今,你叫什么?”
小木头低着脑袋,声音更是微弱:
“回皇上,奴才如今的名字,叫顺喜。”
方瑾不觉得什么,洛英看着却扎眼极了。
两个男童明明是一样的年纪,方瑾锦衣华服,养尊处优。小木头唯唯诺诺,胆小如鼠。尤其是那双眼,从进门到现在,都未曾抬起眼皮,大大方方的看过她们。
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酸涩,拉着他的手:“不管你叫什么,都是姐姐的小木头。”
泪水模糊的洛英的双眼,所以她没看见,顺喜眼中浓烈的恐惧,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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