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惨败而归
一杆长枪次来,长枪一挑,可紧接着对方枪托往后一收,接着就是一砸,直接把李万庆砸了个趔趄,李万庆那叫一个疼。金文焕一看演的差不多了,有真怕李大将军演死在戏台上,赶紧让人下令击鼓,众军一起向前,晋北军一动,天王寨这边也不会按兵不动,顿时战场上鼓声雷动,刀光剑影。
在朝鲜很少有几万人的战斗场面,豪强们厮杀多数就几千人甚至几百人,可这次光在天王寨外就聚集了将近两万大军,双方你来我往,杀的不可开交,但随着时间推移,最终天王寨的优势还是显露了出来。
天王寨将近一万五千人的兵马,光人数的优势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李万庆下令撤退,与其说是佯败,倒不如说是真败,晋北军与虎头军掉头落荒而逃。在自己的地盘上,金子山实在找不到理由不痛打落水狗,于是他挥兵直上,「兄弟们,追上去,把这些人全部赶紧临津江,让他们见鬼去吧。」
「杀啊」天王寨士兵们嗷嗷直叫,杀的脸色发红,有些掉队的晋北军士兵稍微慢一点,就被追上来的敌人砍死在地,反正双方好像都没想过要什么俘虏。
本来应该是一场佯败的,但虎头军与天王寨交战百余年,那股仇恨几乎渗到了骨子里,有些虎头军将士本能的冲上去拼命。如此一来,晋北军严格按照军令后撤,后边的虎头军向前冲,一前一后,阵型彻底搅乱,一场佯败,立刻变成了一场溃败。
金子山手持亮银枪,杀的盔甲满是血渍,再配上那阴鸷的目光,充满邪性的笑声,就如同一个地狱恶鬼般。
李万庆仓皇北逃,唐云州和金文焕也连忙召唤部署,他们心中很清楚,如果行动不一致,到时候一定会伤亡惨重的。一场佯败变成溃败,造成了伤亡人数急剧上升,不过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在金子山看来,他毫无疑问的胜了,根本没有起一点疑心,崔天方居于后边压阵,一开始他并没有将全部兵力压上去,金子山可以什么都不管,他作为智囊必须统筹考虑,万一对方是佯败,就必须留一手才行。
当虎头军破坏阵型后,崔天方心中的疑惑也便没了,如果是佯败的话,绝不会出现行动不一的情况的。于是乎,崔天方令人挥舞令旗,大军全部压了上去,既然胜了,就要尽可能的杀伤敌方有生力量。
双方你追我逃,渐渐在天王寨以北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阵型,就像一条蜿蜒长蛇,李万庆是不会管身后的虎头军的,这些人破坏阵型,差点坏了大事,此事以后再算。虎头军毕竟不像晋北军那般,越野跑乃是必练科目,如此跑着,没有八里地,就已经被晋北军彻底拖在了后边,好在本来计划就是如此。
进入那些谷道地带后,唐云州打个手势,领着百余人向左边的谷道逃去,那些紧追而来的天王寨士兵几乎本能的分兵追了进去。谷道狭长,两侧为陡峭的山壁,阳光根本照射不进来,所以显得阴森森的,虽然追兵只有两百余人,但在这种狭窄的谷道之中两百余人与五十人又有什么不同,大家拥挤在一起,前边看不到后边,后边望不到前边。
随着深入谷道,唐云州所部兵马却放慢了速度,随着一声炮响,峭壁上突然落下一块巨石,顷刻间将两个倒霉蛋砸成了肉饼,与此同时,在谷道另一头冲进来几十名刀手,唐云州与这些人合兵一处,配合着峭壁上落下的石头进行了最凶狠的反击。追进来的天王寨士兵慌了,他们想逃,可在这狭窄的谷道之中,又要时刻防备落下来的石头,想要撤出去哪有那么简单?
同样的情况在不少谷道中上演着,自从进入谷道非常多的地带后,虎头军便立刻分开逃窜,头也不回的往谷道中扎去,天王寨方面必然会分兵去追,如此一来,投入到战场中的一万五千多天王寨士兵竟不知不觉中减少,到最后
跟随金子山去追李万庆的主力兵马竟然只剩下来九千多人,一下子剧减六千余人,天王寨的人一时间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当过了峡谷地带,地势立刻开朗起来,金子山重新整顿阵型,防止晋北军杀个回马枪,就在整顿阵型的时候,才发现人数少了许多,不由得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人呢?」
「大王,那些虎山的贼子通过谷道逃了,咱们的人去追了,由于谷道较多,追着追着,不知怎地就少了这么多人」一名统领上前回话,金子山如果这个时候能感到不对劲儿的话,想要撤回去还是非常轻松的,因为现在谷道中的战事一时半会儿是结束不了的,如果想撤回天王寨必然没有阻拦。可惜金子山自大的毛病再次害了他,他觉得分兵没什么不妥,虎山的那些崽子早该死了,于是,崔子虚还没有来,金子山再次下达了进军元山岭的命令。
距离峡谷地带五里地的地方,崔子虚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此时他已经看出有些不对劲儿了,随着越来越深入,汉人与虎头军反而应对的越来越好了,至少除了开始的剿杀外,现在已经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杀伤了。
尤其是那些狭窄的谷道,虎头军几乎每次分兵逃窜都是百余人,如果是真的逃窜,又怎么会拿捏得如此巧妙?一次两次是巧合,那么十次八次还是巧合么?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虎头军如此逃窜是有预谋的,他们之前就已经商量后如何分兵撤退了。
崔子虚是个文人,还是个身子骨不怎么好的文人,跑到现在他已经跑不动了,只能下令几名亲兵赶紧越过峡谷地带,告诉大王领兵撤回来,总之,穷寇莫追,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稳妥些好。可惜,崔子虚派去的人根本没追上金子山,等他们找到金子山时,主力大军已经云集元山岭了。
元山岭地势平坦,枯草遍地,如此地方,正是大军作战的好去处。李万庆撤了回来,他是牵着金子山的鼻子一路奔回来的,说实话能逃回来真不容易,一场佯败变成大溃败,是他想也未想到得。
天王寨近万主力大军就在身后,沉重的脚步声震得整个元山岭颤三抖,五千大军于元山岭北侧列阵,前方盾牌手挡着,后边是长枪手与刀手,这五千人里,有三千人是没有怎么训练过的死刑犯和衙役,此时面对着转眼即到的战争,他们很多人开始胆颤了,甚至有些人已经尿了裤裆。
耿翼亲自统领督战队,人人手持闪亮钢刀,目露狰狞,李万庆残兵撤回,耿翼举起佩剑,大声喝道,「督战队向前,谁敢丢弃武器,私自向后,杀无赦。」
「盾牌起,杀」几名晋北军将校立刻拔出钢刀大声呼喝,阵列最前方几排可都是正统晋北军,他们闻听命令,立刻将盾牌立起来,严密的接在一起,同时长枪手攥紧枪一下一下击打着厚重的盾牌,战场之上立刻想起争气的撞击声,「嚯嚯嚯」
阵型前压,晋北军士兵以悍勇无畏的姿态告诉那些新兵不要惧怕,他们的雄壮身姿跟身后之人无穷信心,看着晋北军士兵听着盾牌慢慢向前,口中整齐划一的吼声如同九霄雷霆,他们渐渐地也变得镇定下来,眼神越来越狰狞。这次,长枪手手中的枪很奇特,枪杆奇长不说,在枪杆前半部分还分出许多铁条,就像是树干分叉一般,又有点像钩子,只不过钩子太多了。
金子山的主力大军到了,看着严阵以待的晋北军大阵,他无暇多想,因为这个时候你不打也得打了,元山岭虽然地势开阔,但并不是广阔无垠,双方距离只有十几丈,你不打别人就得打你。金子山不会后撤,几乎不用他下令,那些天王寨降水已经组阵朝晋北军冲去。两股洪流碰撞在一起,晋北军步卒一身黑色锁子甲,天王寨士兵裹蓝带穿红袍,这是红与黑的而碰撞。
双方阵型碰撞在一起,晋北军将校立刻向前指挥,「分
,长枪收!」
随着命令,两块盾牌立刻斜着向内,直接让出一条缝隙,古怪的长枪勾住一个天王寨士兵,两名长枪手拽住枪兵用力一拉,那名天王寨士兵就被拖进阵中,随后盾牌立刻合上。
被拖进阵中的天王寨士兵还没站起身,几把钢刀便砍了下来。盾牌分分合合,长枪手不断勾住人往阵中拖,如此配合晋北军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了,配合相当默契,可对那些天王寨的人来说,这无异于一场噩梦,他们的人不断减少,却迟迟冲不破最前方的盾牌阵。
晋北军的盾牌与平常盾牌不一样,厚度多了不少不说,上边还有两个把手,一人多高的盾牌由两个人一起顶着,所以稳固度加强了不少,至少靠单兵能力想要撞倒盾牌是不可能的,除非手中有神兵利器。
盾牌太高了,天王寨士兵离着盾牌近了,根本看不盾牌后方的情况,只能胡乱看,端对另一边的长枪手来说,他们根本没那么多顾虑,只要带着许多分叉的枪探出去,只要感觉到勾住东西了,就使劲往阵中拖,根本不用寻思勾的准不准,对方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就是闭着眼也能够到一个倒霉蛋,有时候还会一下子勾进来两个人。
随着战事进展,晋北军大阵一步步往前挪,天王寨大军被逼的步步后撤,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古怪的阵法,哪里知道怎么抵抗。这种长枪也是刘国能从钩镰枪的用法想到的,既然钩镰枪能断马腿,那为什么不改良钩镰枪用于不战呢,于是便有了这种上半部跟树杈似的怪枪。
「啊」一名天王寨士兵被勾住肩头,他想逃跑,可一股猛力拉着他往盾牌上撞,眼看着盾牌分开,这名士兵就要被拖进阵中,同伴们赶紧抱住他的身子,双方拉扯之下,那人的肩头直接被撤个稀烂,鲜血喷涌,整个肩头就像被割开一般。
惨叫、哭嚎、喝骂,天王寨主力大军损失惨重,却不见丝毫胜利的曙光,仗打到这个份上,所有人都明白了,天王寨已经输了,唯一的问题是能逃出去多少而已。
「大王,不能再打下去了,快撤吧,再不走,兄弟们都得折在这里」一个统领浑身浴血的跑出来,他眼中含着泪水,目光里带着恨意,带着不甘。
金子山咬着牙关,痛苦的吼道,「撤」。撤退,是多么屈辱的名词,刚刚还追着晋北军的屁股揍,现在便形势逆转,老天爷的脸变得也太快了。撤退的命令一下达,天王寨的人蜂拥难逃,他们毕竟没有经历过大的战阵,跟没有经受过严格训练,根本做不到撤退有方,没有一点层次感,反正就是一窝蜂的逃。
天王寨败了,李万庆也重新杀了回来,晋北军也开始最后的反击,可这个时候站阵中发生了状况,原来是那些犯人们眼见朝鲜人逃命,便打起来痛打落水狗的主意,这些人头脑一热,便想越过大阵,跑到最前方杀敌。
要知道晋北军之所以能以少胜多,靠的就是严密的阵型,默契的配合,前有盾牌防护,后有长枪杀伤,如果有人越到大阵之前,那整个阵型岂不是乱套了,这个时候如果天王寨的人杀个回马枪,非得乱成一锅粥不可。耿翼脸色黝黑,气的眉头狂跳,手一指闹得最欢的一部分人,他大声道,「督战队何在,把那些人拖出来砍了。」
对战队士兵依令行事,找到那些闹事的直接往外拖,紧接着手起刀落,便是人头落地,就这样杀了近百人后,阵型太重新恢复秩序。
晋北军本阵追击的速度并不快,但并不代表金子山撤退的会很顺利,当重新回到峡谷地带,他发现路上多了许多局势和滚木,给大军撤退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与此同时不断有虎头军士兵从谷道中杀出,这些人死缠烂打,天王寨又不能坐视不理,如此一来整个大军撤退起来就像蜗牛爬大山一般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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