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杀再说
李万庆话音一落,帐中立刻炸开了锅,许多扬州将校脸色变得难看至极,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瞪起了眼睛。令符可是他们调兵遣将,控制兵马的唯一信物,手中兵马也同样是他们博取利益的筹码,如果把令符交出去,以后扬州大营可就是李万庆说了算了,他们该何去何从?
几乎是呼吸之间,扬州防御使贺天晓便站起身拱手道,“李将军,你若需要兵马配合,跟兄弟们说一声便是,令符乃是朝廷所下,无朝廷命令,概无交出的理由。当然,若是李将军能拿来晋王旨意也可。”
贺天晓如此说,那就是摆明了不从了。李万庆心中冷笑,这贺天晓说得好听,什么配合不配合的,也许这会儿还听话,等情况一有变化,这些墙头草眨眼间就能摇旗一变,成为朱常溪的开路先锋,信他们,还不如信鬼呢。站起身来,李万庆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拱手作揖道,“诸位,情况紧急,这令符李某是一定要借的。”
说罢,李万庆双目一瞪,杀意侧露,贺天晓不以为意,嘴唇一抿,有点讥讽的笑道,“嘿,李将军,若是我等不借呢?难道李将军还能用强不成?”说完这些话,贺天晓有意无意的往后挪了几步,右手放在刀柄之上,全神戒备,大有拔刀拼命的架势。
一时间,帐中温度陡然降到了冰点,人人紧绷神经,各个屏气凝神,此时只要有一点响动,就会惊动这些紧绷心弦的将校。
程远紧紧站在李万庆身旁,十几名亲兵也是如临大敌,哗啦啦,不知是谁拍了拍手,账外冲进来十几名扬州士兵。李万庆冷声哼道,“很好,诸位言辞凿凿的说是效忠晋王殿下,尔等就是如此效忠的?”
众人默然不语,有的人仰着脸,有的人惭愧的低下了头,贺天晓一看众人都站在他一边,心气就足了,说话的声调也比之前高了许多,“哼,李将军,这可都是你逼我们的,我等倒是有心效忠晋王,可你如此苦苦相逼,最后就是闹到晋王面前,我等也是不怕。”
“贺天晓,那你们现在要怎么做?想要害了某家性命不成?”李万庆嘿嘿冷笑,既然敢来扬州大营,那就不怕死,如果连这份胆子都没有,也别当那皮岛总兵了。
贺天晓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彻底得罪李万庆了,这李万庆可是晋王的心腹爱将,若是以后李万庆在晋王面前说几句坏话,还有他贺天晓的活路?
没奈何,只能先下手为强了,想到此处,贺天晓双肩一耸,阴声道,“诸位兄弟,我等有心效忠晋王,奈何李万庆咄咄逼人,欺人太甚,不若拿下李万庆,打开城门,迎潞王殿下进城,到时候大功一件,岂不美哉?兄弟们,想要升官发财的,随某家宰了李万庆。”
已经撕破脸皮,就没必要保留了,反正李万庆不死,他贺天晓就得死。贺天晓可是扬州防御使,扬州军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威望不俗,被他一蛊惑,许多人都去摸刀柄。李万庆早就想到有此一刻了,他哈哈大笑道,“好,就让李某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来,谁第一个来?”
李万庆声音落下,贺天晓拔出钢刀,冲了过来,可就在这时,陡变突然发生,只见寒光一闪,一柄钢刀从后刺破了贺天晓的小腹,鲜血瞬间流出,贺天晓瞪着凸出的双眼,扭过头,手指颤抖的指着身后之人,“金鹏你你为什么为什么”
贺天晓魁梧的身子不甘的躺在了地上,很快就没了声息,在他身后,立着一个神色冷厉的年轻人,此人身材瘦削,却是精神矍铄,他双臂颀长,留着三寸美髯。这人就是扬州步兵参将金鹏,金鹏突然出刀杀死贺天晓,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那些扬州将校一个个等着双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金鹏一刀镇住所有人,他提着带血的刀,扭头道,“诸位兄弟,贺天晓愚蠢,你们怎么能也陪着他一起犯蠢?晋王殿下英明神武,手握几十万大军,大明迟早是他的。你们随着贺天晓作乱,就是现在保住了性命,赢得荣华富贵,那么将来呢?你们谁又把握能打败晋王以及几十万晋北军,现在,你们全力支持李将军,十有能保扬州城安然无恙,可要是一时冲动害了李将军性命,打开城门迎叛军入城,那到时候后悔也晚了。”
不得不说金鹏的话很有用,听他一下话,那些扬州将校全都额头渗出了冷汗,暗道好险,刚才要真的随着贺天晓杀了李万庆,那就真没有回头路了。金鹏说的有道理啊,如果全心全意支持李万庆,凭着扬州几万军民在家几千晋北军水军,抵挡叛军应该有很大希望的。
可要是想抵挡住晋北军,希望却小的很。当年晋北军能强攻武州城,还能拿不下扬州城?想通此关节,那些扬州将校吓得全都跪在了地上,齐声道,“李将军恕罪,我等糊涂,险些受贺天晓蛊惑,还望李将军大人有大量。”
贺天晓死了,所以他背了所有的黑锅。李万庆当然不会把这些人的话当回事,他们要不是怀着两边讨好,同时观望的心思,贺天晓就是说得天花乱坠又有什么用?不过李万庆也不会蠢到去点明,既然有贺天晓给背黑锅了,扬州诸将有了台阶下,那就顺水推舟呗,毕竟现在保住扬州才是当务之急。
李万庆顺利等到了兵符,最后独留金鹏一个人,扬州诸将退下了,李万庆却冷冷的看着金鹏,“金将军,给李某一个理由,千万不要告诉本将你真的一心要效忠晋王殿下。”
金鹏铁了心效忠晋王?开玩笑,他不是晋北军体系,又不是苏州府兵马出身,何来理由效忠晋王?得李万庆询问,金鹏没有半点犹豫,绷着脸缓声道,“李将军多虑了,扬州城内大多官员都可以投靠潞王,唯独金某不行,因为金某与孟连有不共戴天之
仇,当年孟连杀我全家,金某烧他祖宅,所以,扬州城破,不是金某死就是孟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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