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鹞子名声极响,而丙一在众人眼中,却是名不见经传,众人都期待着比试的结果,开始一边议论着,一边随众往校场行去。夏初七走在赵樽的身边,吃了几杯脸,在帐里时脸有些发热,可一出帐,被冷风一吹,又有些冷。但想到夏廷德那老奸巨猾的家伙,她又有点狂躁。
“明知他故意激你,就为了不让陈景出战,为何还偏偏要往他圈套里钻”
赵樽衣角在冷风中猎猎飘飞,神色却平静得无波无浪。
“丙一不错的,阿七放心。”
丙一功夫怎么样,夏初七不知道,但夏廷德那个没安好心眼子的东西,向来歹毒,她却知道得紧。既然比试方法是夏廷德提出来的,肯定他极有信心。而且,就冲“铁鹞子”那家伙的绰号,肯定也是一个人物。但赵樽既然都这般说,她也不好再反驳他的决定,这男人向来都是高瞻远瞩的。
“好吧,我相信你。”
说罢,她抱了抱双臂,又转了话题。
“赵十九,我有点冷。”
赵樽脚步微顿,蹙眉看着她单薄的身子,正准备解开的身上披风,却被夏初七制止住,故意逗他一般,挑开眉梢,咬着唇,低低道,“你抱我,我就不冷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又是这等严肃的场合,赵樽自然不可能抱她,甚至也不好做出太亲密的举动来,闻言只瞄了她一眼,无奈的叹息。
“阿七”
夏初七原本就是故意为难他,哪里是真的想他抱
见他窘迫无辜的样子,不由低低吃笑起来。
从她认识赵十九开始,他便是一个有些疏离冷漠的男人,后来与他混得极熟稔了,也只有二人在背地里时才是个“禽兽”,在人前他还是一个君子,一个迂腐到极点的男人。只要不是特定的冲动时刻,让他抱一下,比杀了他还要困难。
但无法,她偏生就喜欢他这个调调。明明就是一个极精明极腹黑的主儿,但是在女人的问题上,其实他有一点憨憨的,却又憨得极为诚恳,极暖心窝子。
她抿着嘴,也不逗他了,伸手替他理好披风。
“外头冷,你给了我穿,你怎受得了算了,我先回帐去更衣。”
赵樽松一口气,“好。”
夏初七见他如释重负,瘪了瘪嘴,黑着脸不高兴。
“我有些困了,兴许帐里暖和,我就不出来了。”
“也好,你早些歇着。”
夏初七原本是一个极最爱凑热闹的人,可吃了几杯酒,酒意上头,被冷风这么一吹,胃里就有点不好受,确实有点受不住这腊月的凉气,打了一个哈欠,点点头。
“行,那我先回去睡了。”
赵樽疼惜地看她,目光满是关切,“你且放心,这里无事。”
“我才没什么不放心的,就算丙一输了,又不是我要嫁给夏衍。就怕晋王殿下您不放心,托娅那么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儿,被野猪给拱了。”
夏初七说着,直翻白眼儿,虽然她明知赵樽是不想因为五千头牛羊的事儿欠兀良罕一个人情才这般做,但还是醋气极重地哼了一声,故意压着嗓子嗔他,“我走了,不碍你眼,反正你小心些,别迷上了草原明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赵樽感觉到她的瞪视,似笑非笑的拉了拉她的手。
“阿七知道的,爷不喜明珠,只喜蠢猪。”
“靠,说谁呢”
夏初七恶狠狠龇着牙,挑开眉梢。
可与他深邃的黑眸对视一眼,又忍不住自顾自笑了。
“好了好了,蠢猪就蠢猪吧,我在营中等你,撑不住了。”
要不是夏廷德宴请,往常这个时辰,她早就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准备见周公了。赵樽知她是一个懒人,又极是怕冷,如今这夜晚外头天气实在太糟,点点头,看了甲一一眼,没有多说。
夏初七明白他的意思,领着甲一便径直离去了。
阴山大营的校场上。
夏廷德的“魏”字旗幡和赵樽的“晋”字旗幡分别矗立于校场的东西两面。两面主帅旗幡中间,隔了偌大的一段距离。
钟飞将手上钢枪往地面的积雪上一杵,抱拳做了一个揖。
“对面何人,报上名来。”
这一句极江湖的开场白,丙一似是不太有感,他只微微笑首,抱拳拱手,斯文的样子不太像个武夫,倒像个书堂里念书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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