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屋里只点了一盏烛灯。
谢容撩袍坐在桌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物,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锦宁看过去,目及到他手里的物件,并不陌生,是,她为了救谢韫,刺入他小臂中的那只银簪。
他竟还留着这凶器,定然是记恨死了他们!
就见谢容将银簪随手掷在桌案。
嗓音轻淡含冷笑:“我说过,你会后悔,还会来求我。”
锦宁怔了下,猛地抬眼:“所以……你是故意称病来推脱出征,就是为了让我来求你?”
谢容平静地看着她,却是一言不发,似是默认。
锦宁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问:“那若是卫将军前去,你可会教唆他不去救谢韫?”
烛灯摇曳。
忽明忽暗的光影模糊了谢容的半边脸颊,他缓缓勾起了一边唇角,却透不出丝毫笑意,只增添了可怕的阴鸷和阴郁。
只听他恶意哼笑了声,腔调带着明晃晃的威吓:“何止不去救,便是他命大有幸活着回来,我还要在归途中指使人暗杀了他去,连个全尸也不会留下。”
“你!”锦宁听后骇然大俱,踉跄上前一步,怒瞪着他道,“你敢做……我就告到官家面前让你加倍偿命!”
“如此,”他挑唇,“我记得会做的更谨慎干净,不留下半点痕迹。”
此番言语来回,锦宁已然气得不行。
她眼前阵阵发黑,头昏脑胀,直恼怒地快要晕死过去,再开口嗓音都透着哽腔:“你敢,你不许!”
他猛地也沉下了脸:“我有何不敢?”
“不许?”谢容看她容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复又握紧了那银簪,却只冷血无情一声冷笑,“小夫人这是哪里来的一股气焰,好生厉害,胆敢来命令我,若你深夜来此只为与我叫阵,那请慢走不送。”
说罢,他冷冷起身,厉喝一声‘送客!’面无表情地背过身去。
锦宁僵愣之际,已进来两个仆子请她出去。
她望着青年高大又冷漠的背影,惶然又无措,情况不知不觉就更,更糟糕了啊。
她怎么能就这么离开……
谢韫该怎么办?
“夫人,请您快些离开吧。”两个仆子眼看好言请不走人,直要动手来拥她。
锦宁身体颤抖着,推开了仆子,直上前拽住了谢容的衣袍:“对不起,我、我知道你定不会行那种没人性的事,方才是我莽撞无礼,冒犯了将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
“不。”
“我确实没人性。”谢容轻飘飘甩下这句。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嫂夫人不要与我拉拉扯扯,让外人看见倒说不清了。”未看她一眼,他抬手抽回自己的衣袍,转身迈步朝里屋。
锦宁眼睁睁看着那衣料从手中脱离,仿佛是陷入绝境时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消失。
她悄脸煞白,哆嗦的唇没有血色,眼前浮现噩梦中谢韫全身鲜血的死状,她没办法,亦是愿意为了救谢韫付出仅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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